第二章
【清晨冷徹刺骨】
1
爆豪勝己可以摸著良心說他絕對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那個一臉純正、彷彿連自慰都沒有做過的頂級書呆子,居然會變成他爆豪勝己的專用跟蹤狂,他當初邀請綠谷出久來他家參加酒會的時候,可從來沒想像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話說回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最早要算是切島和上鳴開頭的,那天算是好友的兩人來他家喝酒,神經大條的上鳴就這麼輕描淡寫的隨口說道:『說起來、好久都沒有綠谷的消息了,爆豪你知道他的近況嗎?』
『我為什麼要知道他的近況。』猶記得當初自己是用不耐煩的口氣回答的。
畢業的時候爆豪勝己其實很生氣,氣那個書呆子把自己和高中的生涯全部輕描淡寫地丟棄一旁。
綠谷出久笑著對他說『再見』甚至伸出手想和自己握手,爆豪僵硬地回握,也補上了一模一樣的『再見』。他甚至不能當場生氣,因為這樣會顯得他很在意綠谷出久,也不能用盡全力賞他一記爆破,因為這樣他的焦慮就更加欲蓋彌彰。
爆豪勝己甚至搞不懂自己為什麼生氣,所以他也堅決不去在乎綠谷出久的近況。
即使如此,他還是會從麗日或是轟口中得知,或是從電視上看到『正義的象徵繼承人』這種新聞,這讓他更加生氣與煩躁了。綠谷出久好樣的、畢業之後步步高升,現在已經變成了不起的廢久啦?高中的時候歐爾麥特告訴自己他們的秘密,這是屬於三個人的秘密,那個時候爆豪曾經發誓他會把綠谷出久這個小廢物變成自己對等的對手,他曾經以為這會一直維持下去。
直到綠谷出久用那個笑容和『再見』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將他推開,推出他的世界。
像是他從來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人。這比折寺中學時的綠谷出久還更煩人,那時的綠谷不過就是自不量力而已,就算抵抗也顯得軟弱,但始終固執的覺得能成為英雄令他很不耐煩,然而,將他從人生中取消的綠谷出久更令他不爽一百萬倍。
『但是啊,同學會綠谷也是一次都沒有來啊。訊息也是都沒回,不知道他怎麼了,你不好奇嗎?』切島搖了搖酒杯,『所以啦,爆豪你下周不是要去領獎嗎?領獎的時候綠谷肯定會來的,到時候把他約回來參加酒會吧,交給你啦。』要不是切島銳兒郎算是少數能理解自己的人,爆豪勝己會煩躁得賞他一發爆破,讓他再也不會把綠谷出久的事情講得這麼隨隨便便。
歐爾麥特基金會這個新人獎,爆豪勝己看準這個目標很久了。自從歐爾麥特秘密入院就醫之後,綠谷出久成為了歐爾麥特的繼承人在英雄界活動,歐爾麥特病危的消息並沒有流出,這是他本人告知爆豪勝己的。他說:『對不起啊,我先一步休息了,但是我會一直關注著你的。』
這是歐爾麥特對於爆豪勝己曾經對他說『我要成為超越你的英雄』這句話的回應。
爆豪勝己沒有哭,他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甚至偶爾會去醫院探望歐爾麥特。這間醫院是英雄圈裡的機密,知道歐爾麥特在這間醫院的人包括他和廢久在內,不會超過十個人。他沒有哭,也沒有情緒激昂,也沒有憤怒。
他只是心裡被挖了兩個洞,一個是理想,一個是對手。
所以這個獎項對他來說很有意義,獲得這個獎項,他可以讓歐爾麥特知道自己仍有在持續前進。
他是爆豪勝己,他那高漲的自尊心都會踹著他勇往直前,持續前進。
即使他已經不像以前那樣毫無迷惑,但是他會與這份迷惘一同前行,這就是爆豪勝己給出的答案。
這樣的爆豪勝己皺著眉反問切島:『你知道讓我去約廢久是什麼意義嗎?』
『我當然知道啦。』切島銳兒郎喝多了說話總是異常的尖銳,他搖了搖手上的啤酒,『如果你已經下定決心,就別讓綠谷變成你心中的刺。就像朋友一樣約他吧,像我們一樣,不也挺好的嗎?』
爆豪勝己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
但是,也許切島說得沒錯,他和廢久的關係進一步,就這樣變成普通的朋友,心無芥蒂也挺好的。
典禮上,原先預定出場的歐爾麥特並沒有來,爆豪猜想他是病情加重了,不方便參與戶外活動。天色很糟,氣壓和濕氣壓得台上的爆豪有點喘不過氣,他邊想著等下要帶什麼禮物去醫院探病,拿著獎盃的綠谷出久就走上台了。
很久不見的綠谷出久臉色有點蒼白,看得出來辛勤工作的痕跡。如此看來,切島他們提到的『綠谷因為太忙於工作都沒連絡』也是有理可據的。綠谷出久緊握著獎盃不知道在想什麼,然而,那一瞬間爆豪勝己居然懂了綠谷出久在想什麼,他和自己一樣。
爆豪勝己羨慕他被欽點成為繼承人,綠谷出久羨慕他能獲得這代表認同的獎項。
想到這裡,爆豪勝己不禁覺得眼前的畫面荒謬的好笑,他伸出手,假裝不耐煩地催促綠谷出久,對方怯怯地望著他,半晌才將獎盃放在他的手上,說著『恭喜你』……他們倆還是很像。爆豪勝己無奈地想著,很久不見了,逞強的地方很像,欲望和理想很像,執著和固執很像,軟弱的地方很像。
這些地方相像的他們如果繼續當對手會是無止盡的對立,雖然很不甘心,但就像切島所說,他們就像普通的好朋友那樣來往就好了,一定是這樣更為輕鬆吧。
所以,爆豪勝己邀請他,說『來我家喝酒吧』。
如果是普通的朋友,也許他就不會在在乎廢久先於他被認同的事了,也許能夠坦率的說『你身為繼承人做得還不錯,但是我也不會輸的。』這種話了。
他們太在乎彼此,所以會造成傷害。
但是,綠谷出久先放手了,他說『再見』……
那一刻也許注定爆豪勝己也要放手了。
那天喝得醉醺醺的綠谷出久在他家留宿,爆豪勝己收拾完宴會過後的垃圾,他甚至抽空看了看綠谷的臉。頒獎的時候由於綠谷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其實沒有看得很清楚。
綠谷出久的臉還是一如往常的傻氣,睡姿就像高中合宿時一樣凌亂,綠谷出久暖糯地說:『小勝……恭喜哦……』
這讓爆豪勝己不經意地笑出聲,他將綠谷抱到被攤開的沙發床上,神色複雜地看著他。
我們這樣就算是普通的朋友了……吧。
那樣的綠谷出久卻變成了他的跟蹤狂,這是他想都沒有想過的。
2
畢竟根本沒有任何的前提和徵兆啊。
說起來,第一次發生這個情況的那天,綠谷出久的反應也是毫無徵兆的。
爆豪勝己根本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一發不可收拾。
那天聽說綠谷出久在工作上出了錯,低沉的提早下班了。其實爆豪勝己也收到那天的緊急聯絡了,但綠谷離的更近,他心想綠谷應付這個任務是輕而易舉,沒想到最後卻失手誤傷了待救援的民眾。那天綠谷拒接所有人的電話,切島他們著急的打電話給自己的時候,已經是爆豪下班的時候了。
不抱什麼期待,他試探地打了電話,意外的發現電話居然通了。對方接起了電話卻沉默以對,爆豪不由得催促地呼喚道:「講話啊,廢久。」
「小勝……我……」綠谷的聲音悶悶地傳來。「我失敗了。」
「別傻了。」毫不留情地吐槽的爆豪勝己說道:「喂,我等下就下班了,你帶上酒過來吧。」
爆豪勝己提早告訴了公寓管理員綠谷會來的事情,這是自從頒獎之後綠谷第二次來到他家。
也許──爆豪猜想。也許,只有他能打通的電話有著其他意義的。
當爆豪回到家中時果不其然綠谷已經開始喝了,桌上零散的放著為數可觀的空罐,這款啤酒是爆豪的最愛,有點淡,餘味十分潤喉。上次邀請綠谷來的時候,他就有注意到綠谷出久大概很少參加酒會,一兩杯就喝得滿臉通紅。
綠谷出久臉色紅潤,眼睛濕得不像話,這讓爆豪勝己幾乎以為他是在哭。
他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的坐在綠谷身邊,打開了一瓶啤酒。爆豪勝己沒有喝的打算,因為當你的身邊有一個醉得徹底的酒鬼時,最好不要讓事態變成兩個酒鬼,喝醉的人是無理取鬧的,爆豪見過上鳴從白癡變成超級白癡,暗自發誓絕對不會喝茫。過了半晌,綠谷出久娓娓道來了那日發生的事。
銀行劫匪在金庫設置了炸彈,綠谷出久抵達的時候,炸彈的引信已經被拆掉了,於是他選擇優先追上逃跑的劫匪,對於引信拆掉炸彈就不會爆炸這件事是他的誤判,炸彈非常不穩定,當他折返回來救援人質時,突如其來的炸裂了。
雖然他及時帶著被綁住的銀行職員逃出,但對方同時也受了不小的傷,將他交給了專業的救護人員之後綠谷出久就渾渾噩噩的回事務所了。
「如果我選擇先救他們的話……」綠谷出久遮著臉所以爆豪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想必是被罪惡感扭曲的一張醜臉吧,爆豪無情地想著。
「我決定去追劫匪將他們和炸彈放在一起時,他們臉上的表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那是難以置信自己被拋棄的眼神,會出現在我的噩夢裡的。」
「我也會做一樣的判斷,歐爾麥特也是。」那個當下既然沒有及時的危險性,他也會做一樣的判斷的,畢竟放走了使用炸彈的劫匪,他們就很有可能捲土重來,再次用一樣的手段。到時候會受傷的可能會有更多人,爆豪勝己會做一樣的判斷。
「你今晚住下來吧。」
聽到歐爾麥特的名字時,綠谷出久的肩膀聳動了一下,爆豪知道他有聽進去了,於是起身到廚房弄了醒酒液。他讓綠谷出久盡早振作,這樣才配得上歐爾麥特繼承人這個名號,而且,即使他並不想承認,但綠谷出久是最與之對等的他的對手,失魂落魄的樣子不適合他。
回到客廳時,綠谷已經冷靜多了。爆豪勝己盯著對方喝下了醒酒的藥物,隨手將自己剛才開罐的啤酒一飲而盡。太好了,就這樣讓生活回到正軌吧,不過就是喝個酒,隨口聊個天,很簡單。
然後,爆豪勝己很快就知道簡單什麼的都是他的妄想,幾乎是在喝光啤酒的當下他就察覺出問題,爆豪眼前一黑,徹底地失去意識。
3
當他再次醒來時,刺眼的光芒幾乎看不到眼前的景象,他身上很熱,身體動彈不得。
幾秒後,爆豪才終於適應了眼前的光線,但是這個光景令他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被緊身的英雄服長年覆蓋的肌膚白裡透紅,那抹紅一路向上延伸、染紅了那纖長的脖頸,看得出來對方的情況正處在興奮之中。爆豪勝己從昏迷之中醒過來的時候,看見的正是如此不可思議的景象。在他的印象中永遠一臉幼稚的綠谷出久脹紅著臉,赤身裸體地跪在他身上,那雙覆蓋著肌肉的柔韌的腿夾著他的腰,比這個畫面更讓爆豪勝己驚慌的是,他在綠谷出久的大腿間被碰觸的陰莖又熱又硬,已經完全勃起了。
他怎麼可能對綠谷出久勃起?這在正常的狀況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廢久……你這是在做什麼……!」爆豪想對綠谷怒吼,但一說出口他就發現身體的異狀,憤怒被虛弱的聲音稀釋,他的身體使不上力氣,這是很典型的服用安眠藥的效用。哪怕是英雄訓練裡有對應毒物的課程,甚至在任務中他也不是第一次攝入這類型的藥物了,但難以置信的爆豪還是不禁將自己的震驚脫口而出:「你對我下藥?」
「嗯……小勝你醒啦?」專注地掏弄著自己後方的綠谷出久看見醒來的爆豪勝己,停下了動作,露出了一種──幾乎可以說是著迷的表情,用指尖輕輕地滑過爆豪勝己飽滿的胸肌。這太詭異了,爆豪不動聲色,希望綠谷出久不要從他的表情發現他的動搖。他的手被手銬銬在床頭,以至於他只能被綠谷出久任意宰割,這點同時也讓他氣得幾乎發狂。
他記得這個手銬的款式,這是針對持有個性的犯人使用的無個性手銬。
這種正規官方的設備,如果不是英雄就拿不到──顯然當初安排這個條款的人、根本沒考慮過如果英雄直接轉職成跟蹤狂的危險性。
「小勝這樣不行唷,這麼大意可是會被壞人趁隙而入的。」
那個所謂趁隙而入的『壞人』用他的臀縫貼著爆豪勝己的陰莖上下滑動,那裡濕得不可思議,黏呼的液體蹭得濕滑,他都分不清楚是他的球腺液還是廢久這個騷貨自己的水。這種詭譎的情況居然會讓自己興奮,爆豪勝己不禁嫌惡起這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性癖,而且接觸的越多,爆豪更確信這是綠谷出久的身體。他的手背上的傷口是有一次訓練爆豪親自在他身上留下來的,爆豪勝己盯著綠谷出久陶醉的臉,內心忽然閃過了一個假設。
「你小子……不是廢久吧!」
「答對──囉!」隨著這輕快的回應,綠谷出久將自己用手指撐開的後穴貼上了爆豪的陰莖,前端才稍微進入,他就挺直了腰,不由分說地一坐到底。陰莖被火熱發燙的腸道吞至深處,那一瞬間,不管是爆豪還是綠谷,他們倆都被刺激得說不出話。
爆豪勝己勉強還能按捺住自己正視眼前這荒謬的一切,綠谷出久可就沒那麼有餘俗了,他發出細長且柔膩的呻吟,弓直了的腰身瑟瑟顫抖著,但那不是因為痛而是因為爽,這點爆豪可以輕易地從綠谷依然硬著的性器判斷出來。
他認識的廢久可不是會張開大腿給男人幹,還能從肛門獲得快感的人。
「你……到底……你中個性了?」爆豪勝己努力克制自己想向上頂弄的慾望,即使如此他從咬緊的牙齒之中只能細碎的吐出這幾個字。你問他舒服嗎?開玩笑,綠谷出久的身體爽得他頭皮發麻,而爆豪甚至無法分辨這只是因為爽,還是因為恐怖。坐在他身上挺著腰桿呻吟的綠谷出久有著說不出的異樣,這種格格不入令他的意識幾乎被恐懼麻痺,一時之間竟無語凝滯。
「小勝真執著……好吧。」終於從這個刺激緩過來的綠谷似乎對現況很滿意,他甚至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彷彿這樣就能碰到還深陷其中的爆豪的陰莖。要是爆豪在A片中看到這個畫面,他會覺得這個女優已經對做愛成癮了,但並不是,這是綠谷出久,是他單純的青梅竹馬。
「小勝答對了一半──我不是你的『廢久』,但是,我也是綠谷出久……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這種情況下還反問爆豪勝己這種挑釁的話語,這確實不是那個白天會傻呼呼地跟自己打招呼、清純正義的OFA繼承人。不用綠谷出久再更多說明,爆豪勝己已經從自己腦內的詞彙裡迅速找到了答案,但這令他更加無法置信,他皺起眉,而綠谷出久笑著用右手食指的指腹磨蹭著爆豪的下唇。
「說嘛,小勝,把那個字說出來。」
「不是個性……是雙重人格……」
「就是這樣啦。」綠谷出久用手指比了個愛心,表示正確答案。
這是爆豪勝己第一次沒有因為答對問題獲得滿分而感到高興,他複雜地看向了這個行為脫序的綠谷出久,問出了他心中的疑惑:「廢久呢?你半夜爬上別的男人的床,廢久不知情嗎?」
「……他什麼都不知道。」這句話似乎有更深的涵義,但綠谷出久不給爆豪任何追問的機會,他上下搖動著腰,夾著爆豪勝己的陰莖套弄著,長年因為英雄活動而鍛鍊的腰力與柔韌的軀體讓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達成這種動作,與沉默不語的爆豪相比之下,爆豪勝己的陰莖誠實地硬挺著,時不時被陰莖的冠頭擦過前列腺的綠谷出久呻吟著吐露細碎的話語。
「別管……啊……那麼多了……小勝也動一動嘛……」
緊緊地咬著牙忍耐的爆豪勝己不是故意無視他的。爆豪勝己還在得知事實的衝擊之中無法恢復,他看著陶醉於性慾之中的綠谷出久,無法移開視線。過了一會,得不到回應的綠谷出久湊上來輕吻了爆豪的嘴角,他上下移動自己腰肢的動作很淫蕩,但是這個吻,這個吻卻還是透漏著廢久純真的氣息,這些訊息都讓爆豪勝己困惑不已。
「我知道了……」綠谷出久的嘆息拂過他的嘴唇,像是同時拂過了他搔癢的心臟。
「既然小勝你沒有興趣就算了,以後我會去找別人的。」
這句話像一個開關,輕而易舉地激怒了爆豪勝己。
這個綠谷出久簡直就是欺人太甚,只是單純將他當成了很好下藥的人體按摩棒,太瞧不起人了──憤怒驅使爆豪勝己下意識地做出了反應,用力地向上頂。
綠谷出久被頂得發出了軟綿綿的呻吟,癱軟在他身上。剛才綠谷在他身上毫無顧忌的作威作福顯然已經消耗了一些體力,爆豪勝己已經看穿了他假裝出來的游刃有餘。
「把這個解開──」爆豪勝己的手腕被冰冷生硬的手銬銬著,根本使不上力。金屬手銬喀啦喀啦的聲響響徹房間。「不然你下次就別再來我家!」
「咦,我以後還可以來嗎?小勝人真好呢,就是這樣才會被我這種人纏上哦。」滿臉紅潮的綠谷出久軟綿綿地耍著嘴皮,一點一點地解開手銬上的密碼。解開密碼的過程不過一分鐘左右,爆豪勝己覺得自己像是在處刑台上一個世紀。
手銬被解開的瞬間,迫不及待的爆豪掐緊了綠谷緊實的腰身用力向下壓,同時狠戾地向上一頂。
「啊……啊啊……小勝──」綠谷被撞得毫無顧忌地張嘴呻吟,眼角都被逼出了眼淚。他被不斷的頂撞,爆豪勝己的動作稱不上技巧,這狂亂的節奏只能說是發洩,一下一下粗暴的抽插讓綠谷出久喘息的連換氣的機會都沒有,下半身和腰都因為快感而酥麻地無法使力,只能任由對方宰割。
「太、太快了……嗚嗚……」
「你是跟幾個『別人』做過啊?廢物!」
爆豪勝己也說不上為什麼這點讓他如此憤怒。想到綠谷出久這張淫蕩的臉曾經被所謂的『別人』看到就令他一肚子火,他想不顧一切的頂弄這具身體的深處,讓這張不知好歹的嘴只能軟軟地呻吟著『小勝』,瘋狂地侵犯他。
爆豪勝己從來沒想過自己居然會對某個人抱有這種強烈的情欲。然而,綠谷出久流著淚,顫抖著在他的肩窩哭著說:「沒有、沒有別人,這是第一次,只有小勝而已。」
光是這樣就讓他的憤怒瞬間飛到天邊,爆豪勝己在足以讓兩人都滅頂的高潮之中深深地吻了綠谷出久,吻走了所有的呻吟。
「小勝……射得好滿……好開心……」綠谷出久在軟綿綿地昏睡過去之前,摟著爆豪勝己的脖子,在他的耳邊小聲地說著。
「別在意射進來的事,他什麼都不會記得的……」
爆豪神色複雜地看著渾身精液昏睡過去的綠谷出久。嘆氣著將他抱到浴室清理,清理的過程中綠谷出久完全沒有清醒的跡象,乖巧的不像是那個對他下藥又擅自騎上來的綠谷出久。用盡剩下的所有力氣替綠谷穿好了衣服,讓他睡在自己的客廳。爆豪勝己不禁佩服起自己買了可以攤開的沙發床,果然總有一天派得上用場。
隔天,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綠谷出久笑著說對不起他昨天喝太多了,什麼都記不得了。
「謝謝小勝昨天聽我訴苦,我已經沒事了。」這樣說著的綠谷出久揮了揮手就離開他家。
還處在震驚的狀況下,他楞楞地收拾著客廳的空啤酒罐,這些啤酒是昨晚並不是一場夢的證據。當然要是做了綠谷出久的春夢,爆豪勝己覺得自己還不如去自殺好了。想到早上那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綠谷出久,爆豪勝己不由得認同了這個荒謬的一晚。
『他』說的沒錯。
綠谷出久……應該說是廢久,的確什麼都不記得了。
4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和之後的無數次,爆豪勝己甚至已經開始有點習慣突如其來的綠谷出現在他房間這件事。綠谷出久怕不是以女友自居,雖然做得很爛但很堅持幫他打掃房間,飯菜也做得很難吃,只有火鍋勉強還能端得上桌,雖然以爆豪勝己對料理的要求來說火鍋根本都不能算是料理,只是把一堆菜丟進去悶煮罷了。
他從來沒有給過綠谷鑰匙,發生這些事之後爆豪甚至把房間的門鎖換了都有十次以上了,但綠谷出久總是能找到方法出現在他的房間,樂呵呵的說「小勝、歡迎回家」……到最後他也懶得換了,任由綠谷三不五時的出現在他家。
吃飯,做愛,昏迷。
每次都一模一樣,簡直就像送上門的砲友。
他們不談心,老實說爆豪勝己覺得自己跟這傢伙沒什麼好談心的。
他在心裡徹底的將綠谷出久分成兩個人──
『廢久』是那個剛正不阿的正義象徵繼承人,是他的朋友。
『出久』是那個放蕩淫亂的做愛瘋子,是他的砲友。
廢久會靦腆地笑著說「小勝、好久不見」,
出久會舔著下唇說「小勝、我喜歡你哦」。
做愛完馬上昏迷就像是每次必定發生的事情一樣,是固定的結尾。
如果綠谷出久白天和自己約定晚上要來喝酒,那就無所謂,但是毫無先兆的出現在他家,爆豪勝己就必須將綠谷出久在天亮前送回他自己的家。多虧於此,爆豪勝己將綠谷公寓的鑰匙打了備份,以便於可以偷偷摸摸地將他送回家。
沒想到身為英雄的自己也有『偷偷摸摸』的摸進別人家的一天──爆豪勝己都想笑自己了。
綠谷出久在他的床鋪上睡得死沉,簡直就把這裡當成自己家,爆豪強忍著睡意,將綠谷扶到浴室,打開蓮蓬頭沖洗著綠谷身上的精液。不知為何,睡著的綠谷總讓爆豪有種正常的綠谷的錯覺,那個純真剛正的綠谷,失去意識地渾身沾滿自己的精液躺在床上,這畫面總讓他覺得有股無以名狀的背德感,像是做了什麼壞事一樣。
就算他將手指伸入綠谷的體內掏弄著性事留下來的精液,綠谷出久也完全不會醒過來,這點真的令他很疑惑。他在綠谷身上留下的吻痕和齒印完全不少──廢久到底是怎麼做到完全不在意的去上兒童台的節目的?
爆豪每次看到兒童台的節目嘉賓是綠谷出久,而他甚至可以在綠谷的頸部瞄到自己前一晚留下的痕跡,就不禁懷疑起綠谷出久是不是在跟他開玩笑,其實他全程都醒著,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純粹是裝瘋賣傻。
一直以為熟悉的綠谷出久對他來說突然變成了謎團重重的傢伙,這對爆豪來說其實有一點打擊,他曾經以為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他的會是自己。他了解綠谷出久──這句話突然像是個笑話。
他無奈地拎起綠谷的隨身物品,將他和自己綁妥之後騎著重機離開。
綠谷的公寓很小,走在樓梯上都會聽見厚重的腳步聲,為了不吵醒其他住戶,扛著重得要死的綠谷還要小心翼翼地掏出鑰匙打開門,爆豪勝己都想為自己的靈敏和能幹頒發獎盃了。
將綠谷塞回床上之後,已是清晨,爆豪勝己跨上了自己的重機,打算直奔事務所上工,想著說不定能在事務所稍微睡一下,以彌補昨晚幾乎沒有闔上眼睛的痛苦。他想起了昨天的脫軌事故──是因為這樣綠谷才突然跑來他家嗎?那明明就不是他的錯啊。
他在綠谷出久家的樓下看著朝陽漸漸升起,這熟悉的清晨的景象他不知道自己都看過幾次了。
而不管幾次,他都習慣不了這清晨帶來的冷徹刺骨。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