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9/26

【MHA / 勝出】從清晨到黑夜




從清晨到黑夜



※切上的『清醒下墜』的勝出篇。
※會提到一點切上的程度跟上一篇差不多。



我今天就要死在這裡了,我說真的,如果我死了兇手就是小勝。
慶功宴上,久未見面的幼馴染怒氣沖沖地朝我走過來,我明明已經和麗日同學確認過的,小勝應該是不會出席這種場合的啊。我手上拿著酒,不知道該轉頭就跑還是……我看我只有有一個選項,現在趕快跑,至少能保住生命。但是我的腳卻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小勝站在我面前。
好可怕啊,我快不行了,誰來救救我……
「嗨……嗨,小勝,好久不見。」小勝還穿著英雄裝備,身上灰塵很多,看起來是直接從現場進來的。他的表情很嚴肅,我看過這個表情的。在雄英高中半夜和我約架的小勝就是這副表情,恨不得給我的臉來幾發爆炸。隱約看到小勝抬手往我伸過來,我實在是太害怕了,瑟縮著緊閉上雙眼。不是說好不打臉的嗎?為什麼每次都要朝臉招呼拳頭……
想像中的爆炸沒有爆破在我身上。
我被小勝用力地抱緊,緊得我都覺得手臂好痛了。我看不見小勝的表情,他低著頭,濕熱的呼吸落在我的脖頸間,弄得我好癢。但小勝可不是什麼會給許久未見的朋友一個大大的溫暖的擁抱的那種人啊!與其說是疑惑,我還是更加驚懼。
身邊的其他人完全沉默下來了,我的姿勢可以順手抱住小勝,我也差點就這麼做了,幸好我突然驚醒過來,不然恐怕是個要把命搭上去的節奏。「那個……小勝……?」我幾乎可以感覺到說出來的每個字都劇烈的因為害怕而顫抖。
小勝忽然鬆開了手,用一種非常認真的表情凝視著我。雖然已經有幾年沒見了,但是爆心地果然還是超帥的,等下結束這邊的活動我一定要去搜刮周邊……就在我看著小勝的臉有點出神的時候,對方發現了我有所神遊,小勝猛地往我的後腦拍了一下,不會痛、但是清脆的響聲是真的滿丟臉的了。
「廢久,跟我結婚……」爆豪勝己面無表情地說:「或是去死,選一個。」
小勝,這兩個選項都是去死啊!太不公平了!
不過話說回來,我的青梅竹馬所以會變得這麼奇怪,這也不能怪他。追根究柢的話,可能是我的錯……事情就要從兩年前說起了,兩年前,曾經舉辦過我的葬禮。那個時候敵聯藏的很深,他們可以潛藏一年都不動聲色,在重大節日的時候忽然下手,而我則被大量的小型案件纏身,常常來不及支援,對方就又躲藏了起來,這種成天被耍著玩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說不定這就是他們的目的。』歐魯麥特若有所思的說道。自從我高中畢業以來,他的身體就日漸衰弱,現在作為事務所的所長提供意見。雖然這麼說,小小的事務所也只有我和幾個來實習的學生而已。『他們是故意的……如果你每次都不能到場的話,就會讓社會大眾感受到OFA的繼承者無所作為……我們是被他們當靶子玩弄了。』
『有可能、那我該怎麼做?』看著手上滿滿的委託單,我苦惱地說:『不可能放著這些人不管呀。』
『暫時消失一陣子吧,你找個地方躲起來,讓他們以為世道安全了,隨時可以出現、到時候就能一網打盡了。至於這些委託……只要我宣布事務所無限期停止營業就行了,先轉送給其他事務所。』歐魯麥特從我的手上拿走了厚厚的卷宗,他直視著我的眼裡有著強烈的意念,還有深深的抱歉。『抱歉,總是讓你承擔這種重責大任……』
『沒這回事、這個方法很好啊,但只是消失他們是不會相信的。』這個世界上只有歐魯麥特永遠不需要向我道歉。給了我新的人生和意志、讓我活出自己的人,我不需要他對任何事感到抱歉,只需要知道我會一直地尊敬著他。我認同這個計畫,然而狡黠的敵聯隨時可以看破這種手段,我深吸一口氣,果斷地告訴歐魯麥特我心中的想法。『就讓我死了吧。』
就讓我死了吧。
在這個世上只有歐魯麥特和父母知道這個障眼法,我的葬禮被盛大的舉辦了。葬禮那天我沒有出席,聽說棺材裡躺著的是歐魯麥特的警探朋友幫忙找來的屍體,藉由有變身個性的人協助讓那具屍體變成我的樣子。OFA的繼承者有著莫大的關注,這場葬禮全程由電視轉播,我在事務所的地下室看著這荒謬的一幕……我自己看著自己的葬禮。
母親摀著臉在棺木旁哭泣。這個哭泣是因為我向她說明了一切,讓她知道雖然我還活著,但是會四處躲藏探查資訊,為了這危險的任務而哭泣。總是讓母親哭泣、我真是個不孝的孩子,但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想保護這個城市。昔日的同學們一一上前端詳屍體,麗日同學和上鳴同學哭得不成樣子,那個屍體一定很逼真,就連他們也沒法看出端倪。
從上空拍攝的攝影機裡,可以看到我的『屍體』臉色慘白,一看就知道是死人。那棺材裡落滿了白花,柔和了屍體的線條、讓這個畫面看起來不顯得驚悚。我並沒有詢問這個屍體的死因,覆蓋著下身的白色布條凹陷得十分不自然,我的死法大抵是被捏造得絕無生存的可能性,這些細節我完全沒有過問,全盤交給他們處理了。
我的幼馴染──從小到大一起成長的幼馴染爆豪勝己,在那具屍體前站了很久。久到我一度懷疑電視轉播出了故障,或是小勝能看出那具屍體是假的,但沒有,小勝將白色的乾燥花扔入了棺材中,就連我的幼馴染也相信了我死亡的事實了……我卻並不覺得滿意,如果我有其他選項,我希望自己不會讓這些人露出這種表情……儘管這一切都是為了和平與正義。
那晚,戴起了黑色的兜帽,我帶著假的身分證離開了事務所,踏入黑夜。
若我當年不曾與歐魯麥特相遇,從來沒有獲得OFA,我可能會走上同一條道路,因為我真的很擅長秘密探查。我用社會記者的身分混入下層,臉上貼著化妝用的傷疤假體,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戴著口罩是因為臉上的舊傷。我的樣子一定比起敵聯的人更像是和他們一樣的工作者,加上底層的人們也不滿敵聯總是不把他們當一回事,取得各種行動的情報簡直就是探囊取物。
每周兩次,我會在街頭的信箱裡放入新的資料,用假名寄給歐魯麥特,與此同時,我必須不停的改變居住地點、甚至有幾次露宿街頭,我想完成這個計畫的心無比地強烈,就算必須經歷這些事也必須忍耐,不能動搖自己。偶爾聽到新聞提到正義殞落、和平消失之類的,我都咬著牙想,你們等著瞧,只要堅持下去,成功的會是我們。
這期間只有一次我真的差點被逮到。那天,警局的大樓被安設了炸藥,但由於全區警戒的演習,郵差並沒有工作,因此關於炸藥的訊息來不及傳達到其他事務所,以為只是單純的挾持事件而進入了警察大樓的英雄們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承受了炸彈的引爆。
當我看到這個新聞時,我心臟一緊,相信著郵件系統萬無一失的愚蠢簡直讓我想揍自己,一度喪失了理智衝去現場的我更是愚昧至極。我所作的一切完全可能因為這個行為付之一炬,現場來了大量的英雄,肯定不需要我,但我忍受不了自己的錯誤可能造成人質與英雄們的死亡,若是害死了他們,我的正義又將何去何從?
躲過眾人的目光,我從大樓的後方悄悄地靠近、用OFA微妙地控制腳步的力道,縱身一躍,跳入了仍然瀰漫著黑煙的大樓七樓。窗戶的玻璃被震落一地,希望我踩到地上玻璃的聲音沒有被任何人聽見,懷抱著這樣的期待往樓上跑去,新聞報導人質和英雄受困於十樓,而四樓以下現在正燃燒著熊熊的烈火,等消防員進來之前,不知道樓上的人們是否安好。
我忐忑不安地往樓上跑去,幸好樓梯依然完整,就在踏入十樓的安全梯空間時,我突然聽到一聲怒吼。這聲怒吼我永遠不會錯認,那是小勝的聲音。電視轉播並未放出英雄們的名字,原來來的是小勝……英雄爆心地。我悄悄地躲到他們所在房間的隔壁,裡面正在激烈的爭執。
『我們現在就揹著人質跳出去!』爆豪勝己宏亮的聲音傳來:『火若是蔓延上來,我們無法安然地帶著這些人離開,趁現在還可以靠我們自己救出這些人……』
『你冷靜點!』用同量的音量大喊的人是切島銳兒郎,他倆一向一同協作,總是能在新聞的一角看見類似的消息,是小勝全心信賴的對象……我必須承認我有點嫉妒這樣的關係,我也好想當小勝能信任的人,但是小勝如果知道我瞞過大家假死,不要說信任了,我會被小勝判再也不聯絡的無期徒刑。
我必須在這裡見證他們獲得安全的處置。如果他們死了,就是敵聯的勝利,我和整個英雄社會的失敗,逼不得已的話,我會放棄我經歷的這一切,加入救援的隊列,哪怕是要曝露自己的身分和未死的事實,我都必須出手才行……這是我的使命與責任,不能違背的正義。
『你冷靜點,雖然我們無法和下方聯絡,但是剛才進來之前緊急連絡的轟他們一定會來的,只要轟出手,火勢就能被阻絕在下層,建築物能在火勢被撲滅之前維持好的。』巨大的聲響像是切島硬生生的接住了爆豪的直拳,那響聲是炸彈在石頭上迸發的沉悶聲音,切島引以為傲的硬度可不比普通的石頭,因此這飽含怒氣的拳頭就這麼被接住並消弭在空中。『相信我們的夥伴吧……!現在正是A班的夥伴們同心協力的時刻啊!』
空氣中仍然瀰漫著爆心地式的怒氣。但同時又有著我也不能明白的悲傷,半晌,小勝往後重重地踩了一步,地上的石屑被踩的喀啷作響。以我對小勝的理解,他這是雖然生氣但是仍接受了切島同學的提議,小勝沉悶的聲音透過牆壁傳來:『媽的……要是被廢久知道我連這些人都救不了……我……』
『別這樣想。替我去隔壁安撫一下人質吧,吵架的聲音會讓他們緊張的。』切島像是往後靠在牆上,他身上那些有菱角的裝備在牆壁發出了響聲。『我休息一下……你剛才的拳頭可夠痛的。』
爆豪勝己罵罵咧咧地抱怨著『憑什麼要安撫他們』但卻老實的離去了。經過這些年,小勝的脾氣與對待人質的能力似乎獲得了強大的飛升,我差點笑出聲了,切島敲了牆壁的聲音讓我從無謂的幻想中驚醒,他的拳頭裝備的護具上有著零碎的金屬,這聲音像極了敲門的聲響。
『喂,綠谷,聽見了嗎?你應該是有什麼理由才假裝死亡的吧……我就不問你為什麼這麼做了。爆豪是因為失去理智才沒有發現你在這的,下次你再出現,他就會知道了。』我屏息著不敢說話,切島深深地嘆氣,低聲說道:『看看他那副德性,你趕快解決這一切回來吧……答應我?』
好的。我在心中允諾道,並輕輕地回敲了兩下。
偷偷溜走的我從新聞上得知,到場的轟同學和蛙吹同學成功地消滅了火勢,轟用堅韌的寒冰支撐住建築,讓爆豪和切島能順利的帶出人質。雖然冰溶化之後警局大樓的建築被毀得夠嗆,但是沒有任何人受傷,連擦傷都沒有。這起事件在新聞上用斗大的標題在頭版備註著『從惡意炸彈中生還、英雄們的成功』取得了堅實的勝利,我抱緊了報紙,哭得說不出話。
在這個瞬間,我比任何時刻裡的自己都還想回家。這份正義不是我自己能憑著個人的力量維持的,而是有著眾人的支持才能達成的。我這樣獨斷獨行地行動,是背棄了同伴之間的信任。我改變了心意,連絡上了A班的同學們,告訴他們我正在秘密進行的工作,增加更多傳遞訊息的管道,但是,無論如何我都不敢告訴小勝……我拜託同學們千萬不要告訴小勝。真的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見他。被生氣或是被討厭已經是常態了,大概又會被他恨,還是想見到小勝再親口告訴他。
我好想回家,想回去見你們,想回去見你……
這種情緒潰堤的瞬間,真的覺得我實在是太不專業了,像是個無法思考的傻子,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這份感情。我放棄思考,將這件事無限期的延後到完成所有的事件。那之後,我的隱姓埋名終於有了結果,在聖誕節的時候敵聯終於果斷地出手,可能是想著上次那麼嚴重的事情我都沒有出現,肯定是真的死了,他們策劃了一場龐大的襲擊,打算重施故技攻擊雄英高中。
他們是來真的,我從來沒有看過那麼多大範圍的殺傷武器,包括他們本人自己的個性。但排除萬難地、我還是帶著他們藏匿武器的據點地址,一路衝回了事務所。已經停業兩年以上的事務所裡站著接獲消息而來的A班同學們,當我打開門的那一瞬間,我就知道完蛋了。
爆豪勝己站在正中央,直勾勾地望著我。
他的表情非常複雜,欲言又止了片刻,遞出了摺疊整齊的、我的英雄服。
我的幼馴染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
『穿上他,DEKU。』爆豪勝己如此說道:『我們去捍衛這遲來的正義吧。』
這句話讓我差點淚崩現場。
至於那之後……無須多言,及時阻止了大量武器造成的傷亡,在英雄們的努力下將敵聯繩之以法,儘管死柄木還是逃脫了,但我們依然成功地逮捕了大量的敵人,削弱了敵聯九成以上的實力。要逮到他也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我和歐魯麥特召開了記者會說明這時長許久的計畫,公布了我們的戰績,這項榮譽被稱為『正義的成功』、記者們在台下歡呼……無論我個人經歷了什麼,看著這城市裡笑顏逐開的市民們,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自從行動結束之後我一次都沒見到小勝。我心想這也好,說實話我還不知道該跟小勝說什麼,我還沒梳理好自己的情緒,住回了老家,和母親過了一段安穩的生活,直到歐魯麥特打電話告訴我A班的同學們要開一場小型的慶祝會,希望在事務所重新活動之前舉辦。我聽說主辦人是麗日同學、我打電話拜託他千萬不要帶上小勝、麗日同學也答應了……我當時真的是腦子當機了,不然一定立馬能聯想到,這必然是歐魯麥特與A班同學聯手的鴻門宴。
說好的小勝不會來呢?我到底該跟小勝說些什麼啊,如果告訴他,我好想見你,會不會被小勝當場爆破扔出去?在我還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麼的時候,為什麼小勝突然抱住了我?雖然我覺得很混亂,然而這卻讓我快樂的笑顏逐開,小勝,我好開心。
能活著回來見你、我好開心。
「那個……小勝……」完全被現在的場面嚇住的我,別期待我能說出什麼好話啊,但是事後想起來,我只覺得自己太愚蠢了,說出這種話恐怕是要被殺掉。就是嚇傻了也不能思考吧,當下我居然傻楞楞的看著小勝的臉說:「我不是同性戀。」
「我也不是啊!可惡!」小勝的聲音在我耳邊響徹,滿懷著扭曲的情感。他的懷抱好熾熱,燙得我想哭泣。被周遭的同學圍觀著這種丟臉的情境,小勝居然不想放開他最討厭的我……或是這是他用行動表示他不是真的討厭我?貼著我的耳朵、小勝這麼說著:「廢久你他媽聽好……你不能再離開我了……永遠,聽見沒?」
我真的哭了,睜大著眼,沒有發出哽咽的聲音,眼淚只是一直流著。
小勝,我不懂的事情,在這段時間裡、你已經懂了嗎?所以你給了我兩個選擇,但是又讓我知道,我只能選該選的那個,是這樣對吧?既然如此那我就選了啊,就算最後你說這是玩笑話,你還是討厭我,也已經來不及了唷?
「那個、我知道小勝的意思了……那我選擇……結婚……」
爆豪勝己哼了一聲,說著『你本來就沒有別的選擇好嗎』深深地吻了我。我的初吻有著硝酸甘油的味道、混合著我自己的淚水,苦苦鹹鹹的。我終於將手攀上小勝的背部,用力的回抱住小勝,想跟全世界大喊這是我的小勝,我們今天結婚了。
在黏糊的親吻中,我迷迷糊糊地想著,我好開心、好開心啊。
這種心情,一定就是喜歡吧,一定就是愛。
各位,我今天就會因為這幸福而致死,兇手就是我的幼馴染爆豪勝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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