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爆豪勝己＝戀愛】
１
綠谷出久睜不開眼。他的意識很模糊，像是被人強硬地按在水面之下，一切都很模糊，與此同時他能感覺到自己正在大口喘息，身體被巨大的快感充斥著。
這是一種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的身體會感受到的性慾，綠谷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被壓在床上動彈不得，腰卻繃緊著承受著前後搖動的摩擦，有一個熱燙的東西撐開了他的身體，每次挺進都會帶來無以名狀的快感，那是另一個男人的陰莖。
注意到了這點的綠谷出久頓時被莫大的驚恐覆蓋全身，他想掙扎，但是身體動彈不得，更不要說是推開對方了，他甚至害怕得發現自己的腿勾住了對方。
這是一個極度開放且纏綿的姿勢，如果對方是他的戀人倒是沒有任何問題，但現在這種情況，哪怕是只有舒服得快從頭頂溢出的快樂也無法讓他停下自己的顫抖。
對方似乎發現了自己的顫抖，恐怕以為這個顫抖是快感太過了的表現，綠谷出久甚至連這點也不能輕易地反駁，綠谷出久的身體正在誠實地享受這一切。他的身體壓了上來──對方的身體有著鍛鍊良好的肌肉，綠谷甚至能感覺到那胸肌的形狀烙印在他身上。
對方溫柔的觸摸著他的身體讓自己放鬆，身後的抽插卻並未減緩，而是越來越激烈，甚至碰到了會讓綠谷大聲呻吟的深處。然後，綠谷出久發現了，滴在他身上的汗水和喘息，聲音和氣息都是他很了解的味道。
他仍然不敢置信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綠谷能睜開眼了，眼前一陣霧氣，但他已經可以看到爆豪勝己的臉。爆豪勝己壓在他身上，從那閉著的眼和顫動著的肩膀傳來了強烈的情慾，胸膛劇烈地起伏，腰部的動作完全不見停緩，他深深地迷失在這性交之中。
對於如此渴求著自己的爆豪，綠谷無法將這個畫面從腦中抹去，那份熱切的情緒從爆豪的身上傳了過來，盈滿了他的身體，讓綠谷體溫也上升了，爆豪持續施與的進出與摩擦將綠谷推上了高潮的邊緣，他再也忍不住了，發出愉悅的呼喊。
「啊……啊啊……小勝！」斷斷續續地喊出爆豪勝己專用的小名時，綠谷出久感覺到爆豪的身體僵硬了下。爆豪抬頭對上了他的眼睛，他在爆豪勝己的紅眼睛裡看到了滿滿的震驚和愧疚，先一步高潮了的綠谷無法克制自己身體的反應，他的腸道忘情地咬緊著爆豪的陰莖，仍然在他體內的爆豪就這麼被夾射了，不屬於體內的濕潤是另一個人的精液，想到這是爆豪勝己的精液，綠谷出久詫異地發現自己竟然不怎麼反感。
仍然喘著粗氣的爆豪勝己將陰莖抽離了他的身體，綠谷出久艱難地起身，他全身都在顫抖，試圖從剛才那極致的快樂中找回自己。稍微冷靜了片刻之後，他看了看周遭，這是爆豪勝己的房間，床單已經被汗水和精液折磨的不成原樣了，綠谷出久稍微一動就會感到後穴不停滴落著仍有溫度的精液。他求救似的看向爆豪勝己，希望對方能回答這一切，即使遭遇了這些事，他依然相信著爆豪。
爆豪勝己煩躁地問道：「你是廢久？」
這個問題很奇怪。綠谷出久完全不明白這個意思，於是他疑惑地反問：「當然是我啊，還有別人嗎？」
神色複雜的爆豪勝己看了看自己，這很奇怪，那個眼神似乎帶有歉意。他走過來，用熟悉的動作抱起了綠谷出久，這動作太過突然，以至於綠谷只能驚慌失措地摟著爆豪的肩膀。
從他體內滴落的精液沿著床一路延伸到了浴室門口，想到這是射進了他的體內，又從裡面滴落的精液，綠谷出久羞恥的不敢再看一眼。
爆豪勝己動作俐落地替他清洗，這動作熟悉到像是他做了十幾次一樣。綠谷出久完全沒有反抗，順著爆豪的動作移動。只是當爆豪硬著臉對他說「張開腿」的時候，綠谷出久僵硬地搖了搖頭，但爆豪勝己可不吃這一套，他強硬地將綠谷的腿拉開，手指不由分說地捅了進來。
裡面的東西和清水一起流出來的時候，綠谷出久的陰莖緩緩地硬了，這讓他困惑地哭了。
到底他的身體發生什麼事？
「別哭，這不弄出來你會很痛。」爆豪勝己似乎是對自己粗魯的動作道歉，但他誤會了自己哭的意思。爆豪的手指上的粗繭滑過肛門口時，他甚至差點就軟綿綿的呻吟出來了。
綠谷不知道這到底持續了多久，反正在他的心裡這彷彿是一個世紀，爆豪勝己很堅持每一個地方都要洗得透徹乾淨，當他們終於清洗完的時候，綠谷出久覺得自己已經軟到下一秒就能原地睡著。
不過，爆豪勝己顯然並沒有要讓他倆睡覺的意思。綠谷出久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不發一語的在廚房沖泡咖啡的爆豪勝己。他身上穿著的大概是爆豪的舊衣服，是稍微有點大件的Ｔ恤，上面還有斑駁的幾乎快掉了的歐爾麥特的圖樣，令他不由得感到些微的罪惡感。
「先從結論說起吧。」將咖啡遞給了綠谷出久，爆豪勝己困擾了一會，像是在思考該從哪說起。綠谷低著頭泯了一小口咖啡，裡面有大量的牛奶和糖，這是他喜歡的口味，爆豪勝己居然隨手就能泡出自己喜歡的味道。
「廢久，你知道你有雙重人格嗎？」
「雙重人格？怎麼可能……」正想大笑著反駁的綠谷出久突然僵住了。
他想起了那些失去記憶的夜晚，和想不起來怎麼出現在身上的吻痕。
「你也感覺到有不對勁的地方吧。」看出對方已經想到了蛛絲馬跡，爆豪勝己趁勝追擊將事情全盤托出。
「大約半年前開始，你就會半夜的時候來找我。這些你都記不得了？」
「我……我怎麼會……」綠谷出久震驚之餘，甚至都沒辦法再看一次爆豪勝己的正臉。他低著頭，小聲地說道：「確實，我有時候會失去記憶，但是我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原來我是來小勝這裡……對不起啊……給你添麻煩了………」
「……我又沒有說你給我添麻煩。」
「咦……那小勝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綠谷出久隱約覺得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戳到了爆豪的痛處。他站起身，對綠谷出久招手：「過來，送你回家。」
「那個，我自己回去就好。」
聽到綠谷出久這麼說，爆豪勝己也沒有過多強留，但他還是陪綠谷搭電梯到了一樓，電梯上有專門的鑰匙才能操作的感應系統，看著種種防護，綠谷出久都想不通自己是怎麼自己去到爆豪家的。
他和爆豪說了再見，緩步走回自己家，他甚至能感覺到爆豪一直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走過了看不見爆豪公寓的轉角。
走回家的路上，天色已經逐漸明朗，第一班電車也開始運作了，但是綠谷出久的心像是被迷霧覆蓋，他不停地捫心自問，到底為什麼？為什麼他會有雙重人格，為什麼他會去找爆豪勝己，為什麼他們倆個做出了這麼出軌的事情，而他和爆豪都不感到討厭？
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呀，就是老想著這種事才麻煩。』
這個聲音冒出來的時候，在電車上的綠谷出久嚇了一跳，他環顧四周，但清晨的班車上除了他之外只有遠遠的另一個正在休息的奶奶。他看向鏡子，鏡面反射的人是他但又不是他。那個綠谷出久皺著眉頭，像是快哭了。
『你連我為什麼會出現都忘了，一直重蹈覆轍。』
「我不是……」綠谷出久閉上了眼，彷彿這樣就能忽略那個從心中傳出來的聲音。
那個聲音正在哭泣，而英雄出久選擇視而不見。
２
即使經過了如此尷尬的周末，暫時加入百萬事務所的爆豪勝己依然還是會在工作上和自己碰頭。他們倆個在工作時都默契的不提及之前發生的事，由於他們的合作比事務所的任何一個人都還要好，這讓百萬在配發任務的時候更常將他們兩個分配在一起。
這對綠谷出久來說，在一無所知的時候搞不好是獎勵，但是現在他只覺得尷尬。綠谷出久不諱言，他甚至沒辦法單純的和爆豪握手，他想要觸摸爆豪勝己──
他直到現在還是會想起當他從那場性愛中醒來的時候看見的爆豪，他喜歡爆豪勝己的表情，那個表情像是他的全世界只有綠谷出久，那滿足的表情就是如此真實，真實到綠谷都產生了這種不應該有的錯覺。
那個他心裡的聲音自從事情被曝露之後，綠谷就很常聽見他的聲音，但他已經不再會失去記憶了，這應該是代表另一個人格並不想影響他的身體，又或是條件之類的尚未備齊。那個人……綠谷出久甚至不想承認他身體裡存在著另一個人，這就是要他承認自己有精神上的毛病。那個人很常在爆豪處在周遭的時候悄悄地對他說話，例如現在。
「廢久，你分心什麼啊？」
爆豪勝己不耐煩的盯著他，他們正在安排事務所的英雄們各自的巡視路線，白板上的地圖釘滿了半年來各個地點發生過事故的位置，針對這些位置，他們要規劃更詳細的路徑，加強民眾的安危。雖然這是所長的工作，但百萬在這方面稍微隨心所欲了點，這讓爆豪很不適應，於是他提出明確的規劃路線這回事。
雖然爆豪勝己總是張口就抱怨最佳牛仔褲的事務所事多繁瑣，也不喜歡大量的規矩，但他從來沒有抱怨過這是無用的事情，可能就是這種務實勞做的部份讓爆心地在各大事務所之間都算是受歡迎吧，除了張嘴就來的粗話之外，爆豪勝己確實是個優秀的英雄。
「抱歉抱歉，昨晚有點睡不著……」綠谷出久是看著爆豪的側臉看得有點恍神了，這點他當然不能隨便的承認。爆豪勝己不耐煩的側臉，越看他越覺得上次發生的一切搞不好是一場夢，現實是爆豪還是比任何人都討厭他，他卻對著這樣的幼馴染做了一場下流的春夢。
『小勝總是叫我出久哦。』
然後，他心中的聲音會很快地反駁，打破他的妄想。
那聲音得意地說：『小勝對我很溫柔，他喊我出久的時候都輕聲細語的，不像你總是被罵。』
閉嘴吧。綠谷惡狠狠地想著。
有點羨慕那個自己的這點也令綠谷出久產生自我厭惡。
「喂。」
聽到這個聲音的綠谷猛一抬頭，忽然看見了爆豪勝己的臉，離自己的臉近得不行，綠谷出久瞬間刷紅了臉，感到爆豪用額頭輕碰了自己的額頭，爆豪勝己還在自顧自地說「有點熱啊」的時候，他只想挖個地洞把全身紅到不行的自己埋起來。
「感冒了就回去，別在這礙手礙腳的。」
「我沒感冒啦！還不是你……」
被爆豪勝己毫不客氣地下達了逐客令，這激起了綠谷出久身為英雄的自尊心，他隨即振作起來，攤開了桌上的另一份路線圖，自告奮勇地接下了範圍最大的路線。
「這條路線就讓我來負責吧，這個區域我已經待了一年了，我比其他人都更熟悉這裡的巷道。」
選擇這條路線的其中一個好處就是，爆豪會選擇另一個範圍大的路線，這兩條路徑基本上是不會碰到彼此的，要說他不敢就算了，他就是沒有把握跟爆豪勝己獨處。
「好。」爆豪勝己輕描淡寫地同意了，看見綠谷擺出勝利的姿勢，他苦笑著說：「你以為我會嘲諷你？工作上的事一碼歸一碼，我可不會像國中那麼幼稚欺壓你。」
「你在說什麼啊？小勝國中的時候又沒欺負我。」
綠谷出久聽不懂爆豪語中的歉意從何而來，他拎起了自己的隨身包包走出會議室，完全忽視了身後爆豪勝己吃驚的表情，還有他胸膛中隱隱約約傳來的嘆息。
３
活動舉辦的地點金碧輝煌，這是英雄頒獎典禮的會場。
一年一度的英雄排名在此刻明朗，但是做為新人的綠谷等人只有擔任會場護衛的份。除了少部分人之外，百萬事務所的人員幾乎全部都在會場擔任護衛，尤其是綠谷出久和轟焦凍，他們兩人被分配在舞台上，這是一個極度吃力不討好的位置。
會被分配在這個地方的人，基本上都是備受期望的下一屆新星。畢竟這是一個彰顯國家安危的場地，如果在這個時候遭到突襲那麼不管是高官還是任何英雄顏面上都掛不住，舞台上有著一排座位，分別是國家政治中樞的人物，綠谷和轟負責保護這些人，算是變相的讓他們知道這是最紅的新人。
綠谷出久覺得台下的目光很是刺眼，他還沒有從各種批評中走出來，雖然他假裝不在意，但是事情擺在那裏他也不能說什麼。他心裡深深的覺得在這個舞台上的應該是爆豪和轟，但爆豪攬下了所有會場的護衛總監，正在不同的會議廳之間穿梭著。
「怎麼了，綠谷。」
轟的聲音從旁邊小聲地傳來，他們兩個都將手放在後方，呈現標準的護衛姿勢。
「沒事，就是不太想站在這麼顯眼的地方。」
綠谷出久小聲地回應。
「我也是……等下老爸應該會上台領第一名，我真不想待在這。」
詫異於轟居然這麼開放地談論家庭的事，綠谷轉念一想，隨即發現轟這是在顧慮他。
用別的事情讓人分心，是轟特有的笨拙的溫柔。
「我真的沒事……我就是覺得應該是小勝在這才對。」
「安排我們兩個在這的就是爆豪。」轟輕描淡寫地說：「他說我們兩個可以應付的。」
爆豪勝己對他未免也太有信心了……綠谷出久不禁有點感慨。
頒獎典禮很順利的進行，這算是近期內最順利的活動了，霍克斯還是獨佔了第二名，而轟的父親依舊穩坐第一名的位置。相較於前幾年的表現不穩定，奮進人最近的表現越來越好，綠谷不由得猜測這是因為轟開始常常回家見他的父親，所以才越來越穩定。
一旁的螢幕本來投影的是台上頒獎的畫面，突然切換了過來，變成了歐爾麥特笑著和大家找招呼的畫面。綠谷記得這個背景，這是歐爾麥特就醫的醫院，看樣子是直接將攝影機移過去的。
『……雖然我已經卸下了英雄的職責，但我相信現任的英雄們表現的更好，恭喜各位，謝謝大家對於排名的關注。也請給予新人們更多的包容，畢竟英雄是一個高壓的職業……咳咳……』
一旁的記者接著插話道：『那麼我們在此感謝前任英雄歐爾麥特的直播……』
他的這句話甚至都還沒說完，螢幕邊緣上可以看見一堆醫護人員衝了過來，原本在輪椅上的歐爾麥特不知何時抽搐著倒地了，地上看起來有血，他的臉色慘白，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醫生大喊著急救，身邊推近了一堆醫療器材，記者急著用手遮住畫面，然後畫面就斷訊了。
眾人看著這已經失去影像的投影機一片沉默。
在這之中最快反應過來的是爆豪勝己，他大喊著「廢久！」一邊衝上舞台，就連旁邊的轟一時都沒能從影像的震驚中回神，直到爆豪衝上來他才發現綠谷出久也躺在地上動也不動。
「綠谷！」
轟震驚地喊出了人偶的本名，但被爆豪攬著的綠谷毫無回應。
螢幕上的歐爾麥特倒下時，綠谷出久也隨之倒下了，爆豪勝己衝上前扶住了他，死命地搖晃著綠谷出久。閉著眼毫無氣息的綠谷並沒有傷，但任憑他怎麼喊著『廢久』他卻完全沒有要醒來的跡象，直到爆豪勝己將綠谷送上救護車，交代他們要將人送到歐爾麥特就醫的英雄秘密醫院之後，他的驚恐和害怕還是沒有減緩任何一點。
爆豪勝己想起了歐爾麥特確定辭退英雄的那一天。
這一切彷彿當年的噩夢再次席捲而來。
ＴＢ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