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t Me Let You Go
01:如果許願讓結局繼續
※和解後假設,涉及劇透的主線以漫畫進度為主,因尚未補完完整的廣播劇,可能有部分的劇情矛盾,還請見諒。
※涉及的漫畫包含:【T.D.D. 1~4、B.B.+M.T.C.
1~3】
萬事屋的老闆山田一郎難得接受了橫濱的委託。雖然個人在這個地方有因緣──或者該說是某人的因緣因而很少來這邊工作,但就在不久之前解開了誤會,雖然還很尷尬,不過只是過來走走應該沒問題吧……他是抱著這樣的心情接受了委託。這份工作在橫濱的街頭兜兜轉轉,最後結束在橫濱港灣未來一帶。當他準備回家時,卻不合時宜地下起了大雨。
山田一郎在雨中狼狽地躲進某間咖啡廳的屋簷下,稍微整理了身上的水滴後,將外套的帽子戴上了。這種午後的雷陣雨雖然來勢猛烈,但很快就會結束了,在這裡稍微等待雨勢變小吧。因為突如其來的大雨,空氣中充滿了塵土與雨水的潮濕氣味。
咖啡廳門口掛著『本日公休』的招牌,所以他放鬆地靠在牆上,看向雨中。以前在育幼院的時候,二郎會跑進雨中弄得一身泥巴,然後一郎會穿著雨衣追上去將弟弟帶回來,最小的弟弟三郎則是捧著雨傘站在門口呼喚他們,那個時候的一郎對於大雨沒有反感的情緒。
巷子裡,穿著紅色外套的少女從他的面前跑過,在她身邊的男子用他的外套撐著擋雨,但一點用處都沒有,兩個人都被淋濕了,卻笑得很開心。啊啊…山田一郎心想。他也有過這麼開心的時候,那個時候他不顧一切,依靠身邊的伙伴,感覺自己無比的強大,無所不能。
『……一郎!別自己一個人往前衝!』
拉起帽子的一郎閉上了眼想休息一下,耳邊就閃過這句話。他只猶豫了一會,就放任自己陷入了回憶之中。兩年前那個十七歲的山田一郎,雖然是高中生卻已經是個出名的不良少年,被當成好用的打手小弟。誠然,山田一郎也只是為了錢在利用這些黑道罷了,如果沒有錢,他不能幫助養育弟弟們的育幼院院長,也不能準備弟弟們未來上學的基金。
因為做這份工作被家人討厭的山田一郎逐漸學會了如何讓自己表情冷淡。他必須學會冷漠,學會公事公辦,畢竟他也很容易因為心軟而想要放過欠債人,有時候看著被追債的單親家庭,就會忍不住想到自己的弟弟們。那個時候的自己已經是一團爛泥了──對一郎來說,只要弟弟能好好生活,他什麼都願意做,就算被恨也沒關係。因為有著摯友的陪伴,所以不至於喪失自我,但行屍走肉的生活還是一直在傷害他的心。
直到他遇到那個男人為止。
山田一郎還記得那個下午的事,下課後的自己不用再匆匆忙忙地跑去高利貸的店面了,那天又剛好沒有打工,想來想去,他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最後走到了左馬刻的事務所。這裡的門是感應的,山田一郎用備鑰進入,沒有人阻撓他。一郎站在事務所的角落,等著沙發上的男人講完電話。
『喂,一郎,在那裡做什麼?過來吧,坐我旁邊。』白髮男人注意到了一郎的身影,對他招手讓他過來,示意他坐在沙發上。山田一郎不敢這麼做──雖然他自認自己和對方的關係有變好,但這裡始終是黑道的事務所,於情於理他不能這麼大喇喇地坐在事務所的主人旁邊。所以一郎移動到沙發旁以便能聽清楚對方說的話,不直接坐下。
『噗噗,左馬刻對一郎做了什麼呀?人家都不敢靠近你啦。』在沙發對面撐著扇子說笑的人是白膠木簓,能和脾氣差的碧棺左馬刻成為搭檔的漫才師,也是一郎唯一認識敢用這種笑話戲弄左馬刻的人。『你是不是性騷擾人家了?一郎,你隨時可以跟咱告狀的,不要怕!』
『性騷……咳……!本大爺才沒做這種事情啊!一郎你說!』被性騷擾三個字嚇一跳的碧棺左馬刻差點被手上的煙嗆死,他慌慌張張的捻熄了菸頭,大聲咳嗽。
『是的,左馬刻……左馬刻先生並沒有性騷擾我。』
『別理會簓那傢伙無聊的性騷擾笑話了,我只是想問你萬事屋準備的怎麼樣了,過來這邊吧。』碧棺左馬刻再度拍了拍身邊的座位,示意一郎過來。到了這個份上山田一郎也無法再拒絕,只能乖乖的坐在旁邊。他才剛坐下,左馬刻就攬過他的肩膀:『怎麼樣?』
一郎努力忽略著白膠木簓那意有所指的眼神,同時努力的無視左馬刻的親暱舉動。明明之前還是水火不容地吵架的關係,沒想到聽說一郎的困難之後,不但幫未成年的他租房子,也在各個地方幫忙打通管道,讓山田一郎順利地搭起了萬事屋的招牌。『昨天整理得差不多,我和弟弟們先搬進去了,萬事屋下個月開始營運,真的很謝謝左馬刻先生。』
對於突然給了熱絡的敬稱的後輩,碧棺左馬刻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只是說著『太好了,你小子很能幹啊』的話拍著對方的肩頭。山田一郎的生活中鮮少有比自己年紀大又值得依靠的人,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他也將這當作是前輩的關照全盤接受了。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一郎的摯友空卻也來了,拎著背包進來的空卻盯著在沙發上的他們,意味深長的『嗯──』了一聲就坐到白膠木簓的身旁。
這樣很奇怪嗎?山田一郎不知道。對自己釋出善意的前輩,他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才好,不過一郎記得很清楚,那個時候笑著講無聊話的他們四個人,讓山田一郎放下了戒心,露出真心的微笑。現在回想起來,那個時候真的很快樂。
與碧棺左馬刻的相遇,不但幫助了一郎離開出賣靈魂的追債人工作,也將自己的弟弟從不法人士的手中救出來,更不要說感情變好之後,左馬刻甚至常常帶他出去玩,就像真正的大哥一樣。因為左馬刻在的關係,他才能夠接受了空卻離開自己的事情。
經歷了摯友與友善的前輩的離開,山田一郎變得更黏碧棺左馬刻了。雖然萬事屋的委託也在逐漸增加,不過沒有客人的時候,一郎總是去碧棺左馬刻的事務所,直到左馬刻皺著眉頭說『你果然還是得去學校上課吧』。在沙發上趴著看輕小說的一郎動了動,聲音冷淡地回問『高中不畢業也沒關係吧』,聽到他這麼說,左馬刻突然靠近,揉亂了一郎的頭髮,攬住了他的肩膀。
『雖然我沒資格說這種話啊。』手上的煙環繞在兩人身邊,左馬刻冷靜地說:『一郎,雖然你很能幹,我也常常委託你去辦事,但是你畢竟跟合歡一樣只是高中生而已,高中是很珍貴的啊,別為了跟不像樣的黑道鬼混就放棄了。』
『……左馬刻先生的意思是希望我不要翹課嗎?』
『至少高中畢業吧。』
『……是嗎。如果左馬刻先生這麼說的話……』
山田一郎不知道左馬刻是用怎麼樣的表情說這句話的,不過,因為左馬刻這麼說,所以他就配合了。左馬刻先生是對的──聽從的話,不會有壞處。於是他像學生一樣認真出勤,一郎的成績不算十分優秀,但現在開始每天好好上課、還是能輕鬆地高中畢業的。聽說這件事的寂雷與亂數也表示贊同,畢竟高中的學歷還是有必要在。這三個人變成了一郎身邊值得依靠的長輩,除了三不五時就勸一郎一起喝一杯之外,整體來說非常可靠。
因此,除了上課之外,一郎同時也兼顧了萬事屋的生意,加上每個周末總是跟著隊伍一起奔波,雖然一開始仗著自己年輕體力充沛,但還是發生了意外。那時候一郎剛結束周日的對戰,雖然情緒和平常一樣亢奮,身體卻異常的疲憊,拒絕了會後的四人慶功宴,回家的一郎『砰』的一聲倒在萬事屋的玄關,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等到一郎醒來時,他已經躺在自己的床上,看著熟悉的天花板了。山田一郎無法在昏沉沉的腦中整理好現在的情況,只能掙扎著爬起來。黑色的坦克背心已經被汗水浸溼,他從來沒看過自己的身體變得如此泛紅,撐坐在床上一陣子後,一郎後知後覺地認知到這就是發燒的症狀,恐怕不是普通的感冒,他渾身疲乏,肌肉痠痛。
『二郎……三郎……』試著發出聲音呼喊,但喉嚨沙啞得令一郎嚇一跳。這麼小聲的聲音,除了同在這張床上之外,根本無法被別人聽到。弟弟們呢?一郎想起自己是在門口失去意識的,弟弟們肯定是嚇壞了吧,一郎掙扎著想要起身,卻連普通高度的床都沒辦法好好地跨過,摔了一跤。
好痛啊,好熱啊。在混亂中一郎痛苦地想著,自從開始自己生活之後,他就沒有因為生病這麼難受過。他無力地躺在地上,莫名其妙地眼淚奪眶而出,一定是因為太熱了,一定是因為太過無力了,所以才會不甘心地哭了吧。
『你在做什麼啊?』忽然間,一郎的手臂被強而有力的手掌一把抓起,伴隨著熟悉的菸味,幾乎是下意識的反射動作讓一郎反應過來對方是誰。碧棺左馬刻攙扶著渾身無力的一郎,將他送回床上。男人慌張地用袖子擦去了一郎的眼淚,溫柔地撫摸著一郎的眼角。『怎麼了?一郎,覺得痛嗎?』
大概是因為這份溫柔吧,一郎克制不住眼淚,反而哭得更兇了。他想問的很多,為什麼左馬刻先生會在自己的房間?為什麼自己會覺得這麼放心?只要有左馬刻先生在就無所不能的感覺又湧上來,然而此刻的一郎無法整理自己的思緒,他只能擠出一句:『為什麼……?』
『這個嘛,你弟弟打給我了。大概是從你的手機找的電話吧,聽他們兩個哭得好像世界末日一樣,本大爺就過來了。』碧棺左馬刻用手邊的運動毛巾不停地擦去一郎的眼淚。怎麼辦,停不下來,會給左馬刻先生添麻煩的,但一郎無法控制,他從左馬刻手上接過了毛巾,遮住了自己的臉。現在臉一定很醜──他沒有發出聲音。接著,他感覺到左馬刻抱住了他。『不舒服的話,就告訴我啊。明明昨晚我們都還在一起,沒有發現你不舒服,是我的錯。』
『……不是這樣,是我自己……』山田一郎不敢直視對方的表情。為什麼呢?他很害怕看到左馬刻嫌棄他很麻煩的表情,也不想看到同情,所以寧願什麼都不看。然而,左馬刻用很強的力道抱緊了他,使得一郎的心被這擁抱攬住,不再支離破碎。
接著碧棺左馬刻的聲音輕柔地掃過他的耳邊。
『一郎,不要逞強,拜託你來依靠我吧。』
他這麼說。被高熱薰得眼睛睜不開的一郎瞇著眼皺眉哭泣,他抓著左馬刻的衣服,那是換做平常他根本不敢碰觸的不知道幾十萬的古著,但失去理智無法思考的一郎只是不停地將自己的眼淚抹上去,邊哽咽地喊著左馬刻先生。那一刻,他的世界裡只有兩個人,而那是他可以放下一切的戒心去依賴的對象。
『我可以相信你嗎?』一郎哽咽著說。
『啊啊、當然。』
碧棺左馬刻立刻伸手接住了他,輕拍著他的背。山田一郎抬起頭,瞇著眼看著左馬刻的身影逐漸靠近自己,直到滿是淚水的雙眼對上了那雙鮮紅得令人心驚的眼眸。左馬刻先生正在親吻他……那是既淺又輕柔的親吻,直到一郎滿臉通紅,忍不住摟著對方的脖頸主動回吻。他看不清楚左馬刻的表情,但可以從對方用力的親吻中猜得一二,一郎不知道剛才什麼狀況讓左馬刻做出這樣的舉動,但是從這一刻起,左馬刻的碰觸再也不像之前那樣單純了。
他們之間再也不像以前那麼單純了。
山田一郎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去的,然而睡前被溫暖的懷抱著的記憶非常清晰。幾天後,恢復身體健康的山田一郎帶著伴手禮去見碧棺左馬刻,卻聽亂步說對方自從一郎休息那天就沒過來集會據點了。擔心對方被自己傳染感冒的一郎慌慌張張地去了左馬刻家,他站在左馬刻家門口猶豫很久,還是按下了門鈴。打開門的是充滿黑眼圈的碧棺左馬刻,他看著一郎小聲地問『怎麼了?』
一反之前親暱的態度。果然是因為生病的事情給對方添麻煩了嗎?第一次被左馬刻冷落的一郎勉強自己打起精神,跟著對方進到客廳,拿了禮物給左馬刻。
『真的很不好意思,之前麻煩左馬刻先生了,謝謝你來照顧我……』山田一郎不敢看對方好像沒睡好的臉,頭髮亂翹,衣服也只是潦草的扣上一兩個鈕扣。左馬刻是穿衣顯瘦的男人,實際上他很會打架,肌肉也訓練的很好。沒扣好的衣服露出的肌膚也讓一郎不敢直視,他低著頭說:『對不起啊,如果我那天有什麼失禮的地方,請左馬刻先生原諒。』
『我不是……啊啊!真是的!』碧棺左馬刻站起身,一把將毫無抵抗的一郎壓制在沙發上。雖然被對方拉住手腕的時候一郎很緊張,但是馬上就順應著左馬刻的動作躺在沙發上。不知道為什麼,他的順從卻讓左馬刻反應更劇烈。『你不記得生病那時的事情了?』
『什麼事情……啊。』被左馬刻這麼一說,山田一郎愣愣地說:『啊、親親的事情?』
『親……什麼!你小子反應怎麼這麼清淡啊?難道是很有經驗嗎!』
『才不是啊!是第一次啊!』被對方突然大聲質問的聲音嚇一跳,下意識地回嘴之後,山田一郎疑惑地問道:『而且我才想問左馬刻先生,為什麼要親我啊?』
『總之先別把那個字掛嘴邊……』碧棺左馬刻跪倒在一郎身上,從一郎的角度看不見對方的表情,只能看到亂翹著沒整理的頭髮。『我也不知道……那個時候,我覺得我必須這麼做。』
『沒辦法克制嗎?』
『做不到克制,我也不明白。』
『可是,不用一定要有答案吧,雖然我也不明白,但我想的一定跟左馬刻先生一樣。』是這樣啊。其他人總是說,他們兩個是很相似的人。一樣的笨拙,也一樣只會用直接的方式來對應問題。
一郎輕撫對方的頭髮,緩慢的摸到了左馬刻的臉頰。碧棺左馬刻只要有任何一點理性,都會因為這很像摸大型犬的摸法生氣,但現在有些奇怪的男人只是乖巧地任由一郎拿捏,直到他們的視線互相對上。然後,山田一郎將嘴唇貼了上去。他不懂得如何接吻,所以只是緊張地貼著對方的嘴唇,一郎感覺到自己的指尖正在顫抖,但不知道是出於害怕還是期待。
不過,他很快就知道了。碧棺左馬刻只是愣了一會,他就抓住了一郎的手腕,狠狠地回吻。這次不像之前那樣了,在一郎喘息著呼喊『左馬刻先生』的空隙間,左馬刻毫不留情地打開了他的嘴唇,溫熱的舌頭就這麼探入了。一開始,一郎只是張著嘴接受,不過他是一個能夠舉一反三的好學生,沒過多久他就學著左馬刻的動作和對方以唇舌互相纏繞。
一郎想他是在那一刻學會了何謂慾望。想要看到眼前這個男人更多的樣子,因為和自己接吻而紅著臉的模樣,吐露著濕氣的呼喚著一郎的名字,他想要更多更多──明明自己是一個無欲無求的人。如果錯過了輕小說的發售日期而沒有買到的書,山田一郎就會放棄了。因為家庭因素的關係,一郎成熟地早,早就習慣去放棄想要的一切,但是為什麼呢?想要知道更多關於碧棺左馬刻的事情。
左馬刻那冰冷的指尖碰觸到一郎的身體時,他才發現自己的上半身已經裸露出來,衣服被潦草地向上捲到胸口,一郎向下看去,只能看見自己的胸膛,還有被碧棺左馬刻的手指捏著揉弄的乳頭。雖然沒有很特別的感覺──要說的話是有點搔癢,但光是看著自己的身體被男人觸摸,一郎就頭腦充血,害羞得不行。他在心裡一直回想少數看過A片的經驗,接著一郎小聲地說了『對不起啊,左馬刻先生。』
『……道歉什麼?』
『那個……沒有胸部……』回想著和班上同學一起看過的A片段落,胸部被揉的亂七八糟的女優,想起這個畫面的一郎有點覺得抱歉。不過碧棺左馬刻只是說了聲『沒事』然後做出了讓一郎差點忍不住尖叫出聲的動作。
左馬刻一口含住了他的乳頭。一郎渾身顫抖,但又不敢太過用力地推開左馬刻,他能感受到對方的牙齒一直在乳尖處游移,一郎有點害怕太用力會導致左馬刻咬下去。明明在洗澡的時候也不是沒有摸過那裡,明明沒什麼特別的感覺……為什麼只是被左馬刻先生觸碰、被含入溫熱的口腔中,就讓一郎覺得渾身發軟呢?再說,被另一個男人這樣肆無忌憚地觸摸,一郎卻沒有覺得反感,他是不是哪裡有點奇怪?左右的胸部都被左馬刻吸吮過,直到乳頭超乎一郎想像地挺立著,沾染著令人遐想的水光。
沒有讓不停喘息著的一郎休息,在他身上不停散播火種的手指持續往下,一郎那因為過於搔癢難耐而挺起的腰也被對方撫摸著,碧棺左馬刻忽然出聲說道。『一郎維持這樣就很好了。』
『左馬刻先生……』
像是渾身泡在溫水裡面一樣,很舒服。山田一郎連自慰都很少做,就算有,也只是在浴室裡機械式的發洩出來而已。原來性慾是那麼讓人舒服的東西嗎?還是因為對象是碧棺左馬刻呢?一郎感受到褲子被脫下了,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一郎的性器已經挺立起來,在空氣中顫抖著。一郎在今天之前完全沒想到,自己會用僅僅是露出胸部和下體的模樣出現在碧棺左馬刻家的沙發上,被左馬刻先生觸摸這些害羞得不行的地方。
『啊……!別、別這樣……』左馬刻的手指在性器的前端毫不客氣地搓弄著,被突如其來的快感襲擊的一郎忍不住夾著大腿,驚呼出聲。雖然馬上摀住了自己的嘴,但碧棺左馬刻的動作完全沒有停下,只是沉默地重複手上的動作,一時之間,客廳裡只有山田一郎努力壓抑著自己的喘息聲。『左馬、刻!左馬刻先生……!』
如果不這樣呼喚他的左馬刻先生,一郎可能就要窒息了。他扭著腰掙扎,直到精液全部射在左馬刻的手掌心裡面。被高潮衝擊的一郎喘氣著撐起自己的身體,冷靜下來之後,才發現左馬刻看著手上的精液發呆。他滿臉通紅,從桌上抽起大量的紙巾,一邊道歉一邊仔細地擦著對方的手。
『對、對不起啊,左馬刻先生,弄得你的手都是……』
『……好像沒問題啊,一郎。』
『什麼?』一郎歪著頭,看像碧棺左馬刻,對方的表情像是想通了什麼,左馬刻拉著一郎的手觸碰自己的胯下。碰觸到對方的褲檔,一郎明確地感受到下面又熱又硬的性器,那是……一郎止不住自己內心的喜悅。左馬刻先生因為自己勃起了,不是只有他沉溺在這氣氛之中,真是太好了。
『本大爺對男人沒什麼興趣啊,但對象是一郎的話沒有問題。』
『我聽不懂……左馬刻先生,總之,禮尚往來。』然後,一郎也脫下了左馬刻的褲子,有樣學樣地碰觸對方的性器。
那天合歡住在朋友家沒有回來,他們兩個在沙發上度過了荒唐的一晚,回想起來一郎的胸部幾乎沒有脫離左馬刻的玩弄,天亮時已經被玩的又紅又腫的。他還傻傻地問了左馬刻說『這樣是做愛嗎?』換來了對方的否定。『做愛的話,下次再教你吧。』這樣說著的左馬刻喝著水補充體力,相較於全身被脫光的一郎,左馬刻還穿著褲子,顯得沒那麼狼狽。對著回問『還會有下次嗎……』的一郎,左馬刻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捏了捏一郎的屁股。
一郎再怎麼不諳世事,也知道這是什麼類型的暗示,不由得紅透了臉。
『這麼容易臉紅,真可愛啊。』左馬刻笑出聲音,他湊上來,親了親一郎被咬得紅腫的嘴唇,手指一邊揉捏著一郎的耳垂。『這裡,有點空啊,明天我幫你打個耳洞。』隔天,一郎收到了一對紅色鮮豔的耳環。就像碧棺左馬刻的眼睛的顏色,然後,他在左馬刻的事務所,被左馬刻打上了耳洞。碧棺左馬刻教會了他一切,在他的身體各處留下了記號,也在他的心中留下了傷痕。
在那之後,他們兩個就常常在事務所,或是演唱活動的後台互相撫慰。一郎的身體被玩弄得越來越敏感,但左馬刻並不做到最後,他總是說『等你畢業之後再說吧』明明已經用手指進去過好多次了……一郎不明白這有什麼不一樣。但一郎知道左馬刻一旦決定了就不會輕易更改自己的想法,只好不停地忍受著身體一直累積慾火的感受。雖然山田一郎並沒有特別在乎高中的學歷,但是這個時候的他真的比任何時候都想要趕快畢業,想要完整的和碧棺左馬刻融為一體。
那時候他有自覺的,一郎知道自己是真正的迷戀上這個男人了。
啊啊,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那樣呢?
那天明明就沒有下雨。競技場的氣溫很高,中王區的這些女人行跡詭異,原本還很冷靜的在懷疑一切的山田一郎,在門打開的瞬間,還是無法控制情緒、腦袋一片空白。眼前正在狂怒的白髮男人正是他認識的左馬刻先生。那天明明就沒有下雨,天氣很熱,一郎卻覺得自己的頭腦和心很冰冷,像是被冷水澆淋。他甚至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麼事,就被逼得拿起麥克風戰鬥。
他從來沒有看過那麼憤怒地盯著自己看的碧棺左馬刻。
『一郎,我會教你一些簡單的食譜,別讓自己和弟弟們都餓肚子。』
和眼前不一樣的、溫柔的碧棺左馬刻在他腦中說話。一郎不知道這是不是使用催眠麥克風的副作用,但這真的讓他很想哭泣。左馬刻先生、不對,左馬刻已經怒氣衝冠,這個時候不管跟他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的吧。寂雷總是說,他們兩個都是腦子一熱就不顧一切的,當時一郎很想笑著回說,沒這回事。他根本比不上左馬刻來得衝動──
『一郎、這個耳環給你。什麼?沒有耳洞……本大爺幫你打就好了。』
啊啊……不要再……不要再說了。露出弱點的一郎在分心的時候被對方反擊,那一刻他腦中一片空白,甚至有瞬間遺忘了二郎和三郎。被麥克風的攻擊造成的傷害短暫失去意識,一郎張開眼時已經躺在地上了。他狼狽地抓住碧棺左馬刻的小腿,痛苦地求饒,但是對方冷酷的、一意孤行的雙眼,泯滅了他的希望。一郎哭了,為了無力的自己哭了,即使到最後也無法下定決心。
那雙火紅又炙熱的眼將他的絕望燃燒殆盡,最終也將他的希望燃盡成灰。
察覺到這一切背後有著不自然的原因,將收集來的合歡的資料交給左馬刻的時候,山田一郎不禁捫心自問,他到底交出去了什麼?交出去的東西,是能夠拿得回來的嗎?山田一郎一直一直在思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街上巧遇被惡狠狠地盯著看的時候,在中王區倒塌的時候,他都沒有放棄思考,但是始終沒有答案。
結果就是因為這份優柔寡斷,他到現在都不明白,以至於現在看到左馬刻的臉,還是分不清楚胸口的炙熱所由為何。
他們倆個的故事始終是在那夜就這麼畫下了句點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雨一點都沒有停的意思。山田一郎很後悔自己來到了橫濱,要是今天把委託給推掉了就好了。他閉著眼休息,直到感覺身邊有人走過來了。來人身上有熟悉的菸味,一郎嚇了一跳,但表面還是裝得毫無波瀾的模樣──這兩年內,為了應付各式各樣的委託,他已經學會了撲克臉這個技能了。碧棺左馬刻靠在他旁邊,不發一語地拿著傘。
兩年後的左馬刻變得更加冷淡了,這兩年來,一郎只有看到他滿懷怒氣的模樣。可是一郎很清楚的,在他的隊友入間先生和理鶯先生面前,左馬刻是會像以前那樣坦率的大笑的。他只是很恨我而已──即使是誤會,解開了之後兩人還是因為之前劇烈的衝突沒能恢復成之前的關係。至今一郎還是會盡量避開左馬刻,左馬刻也不會來池袋。
「你是來檢查為什麼我來你的地盤嗎?我只是來辦委託而已,沒雨我就回去了,別在這裡跟我吵架啊,今天已經很累了。」山田一郎一連串地說完這些話,他的嘴唇甚至有點發抖,希望左馬刻別看出他的動搖。他原本並沒有抱持被回應的期待,沒想到左馬刻「嗯」地答應了一聲。
「我也只是來買咖啡的。」
「跑這麼遠來買咖啡?」下意識回應了的一郎沒想到自己就這麼把這句話說出口,不過,左馬刻像是沒有抗拒似地,只是像閒聊似的回應。
「啊啊,這裡的老闆會幫我留特別的咖啡豆,晚點我們去理鶯的營地泡著喝。」
「這樣啊……但是還要半小時才開店啊。」
「那是因為看到了一隻淋濕的小狗,只好提早過來了。」
如果是在以前,一郎可能不覺得這個稱呼有什麼問題,甚至會覺得這個稱呼挺甜蜜的,但放在現在,那可不是一郎能笑著接受的稱呼。他皺起眉頭,惡狠狠地說:「誰是淋濕的小狗啊!」
「嘖!還有別人嗎!」
「是是,煩死了,跟你吵這個沒完沒了,我要回去池袋了。」
「等等!」阻止了準備一頭栽入大雨中的一郎,左馬刻暴躁地攔住了對方。明明自己才是更應該覺得暴躁的一方吧?一郎困惑地停下了腳步,卻看見了躊躇困惑的左馬刻。左馬刻恐怕自己也不知道他的樣子吧,但一郎見過的。這是以前左馬刻有話想說,卻說不出來的表情。
這罕見難得的畫面使得一郎反而冷靜下來了,他退後一步,回到和左馬刻並肩的位置。
「……我不是來吵架的啊。」
一郎能感受到身邊的左馬刻焦躁的情緒,但為什麼不抽菸呢?如果這麼焦躁的話,應該二話不說就抽菸吧?直到此刻一郎才冷靜地看著身邊的人。
碧棺左馬刻披著外套。一郎知道這不是他平常步行時會維持的裝扮,他的車就停在附近,很有可能是剛從某個聚會離開,在車上披著外套而已。碧棺左馬刻是不知道在哪看見了山田一郎,吩咐小弟停在附近等他,抓著車上的傘就匆匆忙忙地走過來了吧,但是,連一句『傘借給你』都說不出口,所以只好尷尬地站在旁邊。
從結果而論,山田一郎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最了解他的人。而且,甚至還為此感到有些高興。這種情緒是騙不了人的──至少騙不了一郎自己。
實在是太過笨拙了、不管是左馬刻,還是一郎都一樣。
真的要結束了嗎?至少一郎自己,是不能接受他們就這樣停止在那一天的。
山田一郎深深地呼吸後,做出了決定。
「……左馬刻,我啊、不喜歡不清不楚的關係,所以有什麼其他想說的……」一郎的手輕輕地覆蓋在左馬刻的手背上,渾身僵住的左馬刻一動不動,任由一郎那體溫比自己高的手指在上面輕撫,碰觸著手環下面的皮膚。接著,在左馬刻以為手要被握住時,一郎卻輕易地鬆開了。他輕巧地拿起了左馬刻的傘,笑著說:「下次見。」
望著撐傘走進雨中的一郎,碧棺左馬刻直到手上的菸都燃盡了化作煙灰落在地上才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