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1/27

【MHA / 勝出】自傷無色

 



自傷無色

 

322話捏他有,有自殺描寫,OK的話↓

 

 

 

 

綠谷出久並不是想自殺才站在頂樓的圍牆外的。平心而論,他雖然總是被「去自殺然後下輩子就會有個性了」之類的話嘲弄,但這種事對他來說不痛不癢。他從來沒有把這種話當真,也從來不放棄堅持自己夢想。與其煩惱這種事、他更寧願認真上課,在家裡研讀雄英高中的入學考試。

所以,綠谷出久真的不是想要自殺,他就是突然很想吹吹風,在天台上冷卻一下混亂的心情。已經是半夜了,無論是母親還是其他住戶,大家都已經在黑夜中睡去。冷風吹過他的脖頸,他忍不住痛得瑟縮了一下,接著伸手去碰。那裡有個深得怵目驚心的齒痕,是某個人心懷厭惡烙下的齒印。為什麼呢?明明以前總是在一起,總是那麼要好的,他甚至想不起到底在何時兩人的關係變了。

坐在沒有護欄的圍牆邊,綠谷翻看著自己的英雄筆記,這天月光皎潔,能輕易地讓黑夜無所遁形。在這種月光下,他不禁有點心情燥動地想一些想不開的事情。幼馴染的爆豪勝己說的話並不會讓他痛苦,更多的是困惑,今天下午離開教室的時候,他一如往常地嘲諷了綠谷,但綠谷想自己的表情肯定是沒拿捏好──大概是不小心露出真心的表情吧,就是單純的困惑著。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讓爆豪更生氣了,他凶狠地扯開綠谷的領子,在上面深深地咬了一口。

但綠谷出久就是那麼固執又隱忍,他甚至沒有喊痛,直到爆豪放棄站起身,綠谷才在對方的嘴唇上看到了血。那肯定是自己的血。爆豪露出一個極致扭曲的表情,憤恨地說了句『噁心的傢伙』就走了,而綠谷出久甚至根本搞不懂剛才發生的一切究竟為何。

脖子好痛啊。綠谷忍不住一直用手去揉那齒痕,齒痕邊的皮肉已經腫起來了,因為動作過大,綠谷不小心弄掉了筆記。他看著筆記從樓頂墜落,心想倒也無所謂,稍後再去一樓撿起來就好了,就在他這麼想著要爬起來的時候,卻突然感到血液湧上頭部的暈眩,讓他踩空了腳步。

啊、我要死了──這就是綠谷出久失去意識前最後能想到的事。

 

 

 

*** ***

 

 

 

自從看了綠谷出久留給班上同學的信之後,英雄科A班的同學都坐在交誼廳,不知該如何動手才好,是轟、常闇與爆豪打破了僵局,讓大家看見了一線曙光。班上同學陸續去找到嬌小的校長陳情,終於說動校長負責去連絡奮進人安德瓦。直到校長決定了日期,前夜,大家都情緒激動地回到宿舍整理隨時可以出門的機動包,因為可能會和敵人發生戰鬥,做好萬全的準備,才不至於救人反被救。

比起其他人的準備,爆豪勝己覺得自己要準備的更多,自從撕碎那封信之後,他一直在思考到底該說什麼樣的話──到底該怎麼樣才能阻止綠谷出久?他曾經從切島那裏聽說,當他們闖入敵聯救他的時候,綠谷出久說『如果是切島你伸手的話,小勝會接受的。』這種被看穿的感覺令他不得不承認,即使之前關係不好,他們依然是最能理解彼此的。

如果他什麼都不說──如果他這次視而不見,綠谷出久會死的,會死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而且,只有爆豪能做到。他們就是話說得太少了,爆豪如此想著。正是因為一直以來不好好敞開心胸,才會不停地錯過彼此的真心。身為幼馴染的爆豪勝己,比任何人都生氣,比任何人都痛心,比任何人都失望。

對自己的失望尤其之甚。

滿腦子都在想著綠谷出久的事情時,爆豪毫不設防地打開了自己在四樓的宿舍房門,出乎他預料的是──看起來十分瘦弱的、國中的綠谷出久,抱著他的英雄筆記,瑟瑟發抖地坐在爆豪勝己的床上。

「你……!」爆豪勝己那是用了十二萬分的意志力才克制住自己不要喊出聲,他迅速地觀察走廊,確認一個人都沒有之後飛快的關上門。「……你他媽的怎麼會在這!」

比他更慌張的綠谷出久飛速地解釋著,那講話的語速甚至讓爆豪有點夢回高一。「那個、小勝嗎?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在這,我那個,出意外了!張開眼就在這裡了,而且出不去,怎麼辦啊,我是不是已經死了?怎麼會這樣?這裡到底是哪裡?」

「你冷靜點!」爆豪大概也慌了,他想讓綠谷安靜下來,免得隔壁的切島跑來關切。於是使勁地將對方壓在床上,一手遮住對方的嘴,但卻聽見綠谷吃痛的喊了一聲,他才看了一下,原來他的手壓到了綠谷出久的脖子。看見脖子上的傷口,爆豪嘴角抽搐了一下,想起了這是什麼。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大氣,然後,試著平靜地說:「不要大叫──可以吧?同意我就放手了。」

看著拼命點頭的綠谷出久,爆豪慢慢地鬆開了手。

彷彿過去的遺憾變成實體出現在自己的房間。那個齒痕是他咬的──是國中那個不懂事的自己咬的啊……邊思考著邊從床底下拉出了醫藥箱,這個孱弱的綠谷出久還在說著「小勝是不是長高了?變壯了嗎?」這種沒神經的話,讓爆豪幾乎要雞皮疙瘩了。

「國三的廢久,先安靜。」爆豪勝己的語氣難得的和善,跟現在不一樣,國中的時候綠谷總是看起來很容易跌倒的樣子,總是背著沉重的書包,有一點駝背。他用酒精消毒了那齒痕,綠谷出久吃痛地瑟縮了下,但並未躲開。爆豪勝己一邊處理傷口,一邊替綠谷說明一下狀況。「我──還是該說我們?已經是雄英的學生了,甚至還考取了臨時證照,現在做著英雄實習的事,反正對你來說,就是未來的事情吧。」

「……我真的考上了雄英了啊。」

「你唯一的感想就這個?」

「因為實在太不可思議了啊!雖然我覺得自己一定沒有放棄夢想,可是真的成真,這種事情就算是我也不會隨便相信的吧。」隨著爆豪用貼布將齒痕蓋住,綠谷出久戰戰兢兢的回應著。這個爆豪勝己對他的口氣溫和到簡直不像他的幼馴染本人,沒有三句一爆破實在讓他太不習慣了。「那我自己呢?在房間裡嗎?」

「沒、沒有,你今天不在宿舍。」

國中的綠谷出久實在太瘦小了。爆豪出神地想著,他的肩膀尚未鍛鍊,單薄的像是一推就倒,腿部的肌肉也還沒成形,不過,爆豪記得馬拉松的時候他總是會跑完,像這種拚搏意志力的競賽就能顯示出他的特徵。看著綠谷小心翼翼地對自己說話,這令爆豪有點不開心,他以前就不喜歡綠谷唯唯諾諾的樣子。

「……怎麼了,小勝,你不舒服嗎?」正在沉思的爆豪忽然被綠谷極近的臉嚇了一大跳。他已經很久沒跟綠谷靠這麼近了,最後一次,好像是那天晚上他們溜出去打架,打得遍體麟傷,爆豪將綠谷壓在地上。那是他們第一次,終於感覺彼此正在溝通。

爆豪勝己忽然意識到這是一個絕佳的好機會,他可以對綠谷出久道歉──就像是練習一樣。這個綠谷的反應,和那個正在外面亂來的綠谷的反應,應該不會差到哪去吧!他已經顧不上這些事會不會發生什麼,影響過去,時空悖論什麼的──他現在哪有閒情逸致去管這麼多?他只能管得到身邊的事。

「其實我們吵架了──」爆豪‧影帝‧勝己如此說道。「明天等你回來我想道歉,你現在可以先聽過嗎?」抱歉。爆豪在心裡小聲地說,抱歉,講得好像我們感情很好一樣,看到綠谷眼睛閃亮著很有精神,笑著說沒問題的答應了。

抱歉讓你有這個誤會。但是啊、如果無視……又再次無視他必須道歉這件事的話……

恐怕這次會真的難以挽回了。

他不想看到綠谷出久獻身式地走上自我毀滅的道路。

身為幼馴染,爆豪勝己必須,也有責任去導正這股扭曲,或許正是因為自己當初扭曲的傷害,才導致綠谷如今如此不在乎自己呢?他不止一次這樣捫心自問。

話說,關於齒痕。

爆豪勝己一直不提這件事,彷彿不重提這件事就不曾發生一樣,他心裡知道不提不代表不存在,但是啊。國中的時候,那個時候的他,對於綠谷出久的感情一直很混亂,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是討厭嗎?好像也沒這麼簡單,是嫉妒嗎?但他又說不上是嫉妒什麼。他知道有時候綠谷出久在他面前那副害怕又瑟縮的模樣是裝出來的,就像某種假笑一樣。

他不知道綠谷出久有沒有意識到這點。那天他一樣肆意妄為的對綠谷說了很多很多傷人的話,但是綠谷出久卻沒能像平常一樣裝出瑟瑟發抖的樣子,而是猝不及防地讓爆豪看見了他的本意,綠谷出久很困惑。那個困惑就像是……某種不在乎。

不在乎。

這正是讓爆豪最憤怒的一種表現。他憤怒的扯開綠谷出久的領口,狠狠地咬下去──痛到對我求饒啊!我在傷害你沒錯,你為何不示弱?

──你是不是在心裡嘲笑我?

這種話就算撕開爆豪勝己的嘴巴他也不可能承認的。現在回想起來,就連爆豪自己都覺得十分丟臉,既幼稚又空虛。明明先用嘲弄的方式欺侮綠谷的是他,為何最後還是被輸了的感覺徹底支配。

爆豪勝己就這麼和綠谷出久練習了整夜。綠谷出久的反應一如以往的犀利又毫不留情,使得爆豪不得不反覆思考自己的話,並試圖讓他變得更加衝擊。畢竟這個綠谷苦笑著說『小勝真不會道歉耶』的反應實在太過氣人了。快天亮時,綠谷還是忍不住睡著了,而爆豪勝己也有了一份發自肺腑的演講稿了……他反覆看來看去,很不爭氣地想,這與其說是道歉草稿,不如說是告白草稿吧。

想到接下來他要在全班同學面前剖開自己的心,爆豪有點緊張。

快到早餐時間的時候,轟來敲門了,說該準備去校長那見他父親。他應該是沿著每個人的房門敲著說一樣的話,這傢伙有時候死腦筋又有規矩。

隨口回應了一聲後,爆豪看著躺在床上深眠的綠谷出久,替他蓋上了棉被。整理了一下棉被周遭之後,他看著綠谷出久的臉頰,鬼使神差的摸了上去。以前的綠谷和現在的綠谷,能讓他感覺到是同一人的地方並不是那頭捲翹的綠髮,而是這個有彈性又好摸的臉頰。

爆豪輕柔的碰了碰,說了聲「謝謝,我會去與你和好的。」

他想說的很多。謝謝你不恨我,謝謝你無論如何都願意聽我說話、爆豪勝己不知道他的心情是哪種,總之他想道謝。雖然遲了好幾年,但是我們會和好的。

也許回來之後,這個讓人溫暖的幻覺就會消失在房間裡了。

爆豪勝己帶上行李和裝備包,離開了房間。

好了──是時候去接回屬於他的綠谷出久了。

 

 

 

*** ***

 

 

 

 

綠谷出久再次醒來時,已經不記得自己剛才發生什麼事了。他眨眨眼,只看見滿臉震驚的爆豪勝己抓著他的手,他的手指發抖著,就像剛才看見什麼可怕的事情似的。對了,綠谷想起來了──他在屋頂想事情,不小心摔落大樓。身下的地板滿是焦黑的痕跡,爆豪利用爆炸減緩了衝擊嗎?綠谷想著真不愧是小勝,這麼緊急的時候都還能靈巧的運用個性。

不過這麼晚了,小勝是要來找自己所以才出門的嗎?不然怎麼會發現他呢?

「你這廢物……你竟敢……可惡……!」綠谷出久從未見過爆豪這樣的表情。他臉色刷白,一字一句都是咬著牙說出來的,臉上佈滿了冷汗,甚至不能好好的組成一句話。

「那個、小勝,我不是──」試著伸出手拂開爆豪汗濕的前髮,他想將對方的表情看得更清楚,但爆豪很快地像是突然醒了一樣,使勁的甩開綠谷的手。

「別敷衍我!」怒氣沖沖的爆豪勝己猛然起身,失去依靠的綠谷就這麼跌坐在地上。爆豪的表情很難堪──但綠谷不知道他的想法。

他已經很久都……不知道爆豪勝己在想什麼了。

一邊這麼想著,綠谷出久又摸起了脖頸的傷口,那上面貼著貼布,奇怪,他什麼時候貼上的呢?

一陣沉默之後,是爆豪先開的口。

「我不會再這樣說。」他彎腰拎起旁邊的書包,轉身再也不讓綠谷看見他的臉。聽聲音像是依然咬牙切齒,似乎正想發作憤怒的情緒,但過了一會,他那因憤怒而聳起的肩膀就像洩氣的氣球似的,一下子就垂下了。「……所以,廢久,你也別再這樣做。」

爆豪勝己走了。

雖然他沒有說的很明確,不過綠谷出久硬是從那過於簡短的字句中參透了爆豪勝己的意思。他誤會自己要自殺了啊、明明只是意外的……綠谷出久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從反方向慢慢地走回家。當綠谷出久洗乾淨上床,躺在棉被裡時,他才後知後覺的發抖起來──他剛剛和死神擦肩而過了,而且幾乎來不及,就會像裝滿液體的玻璃瓶破落一地,血液與夢想會徒勞地散滿地面。

隔天綠谷到教室的時候,爆豪早就抵達了。他們互相看了一眼就馬上瞥開,誰都不想再多說昨天的事。就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樣,當他說著自己的夢想時,爆豪勝己會譏笑著說他做不到、趁早放棄吧,但是那句──『你怎麼不去自殺重新投胎再來當英雄?』他再也沒有說過。

他再沒有說過,綠谷出久光是如此就放鬆了不少,他才注意到原來這句話傷害他很深,他以為自己毫不在意,所以一笑置之。但是,果然啊──正因為是幼馴染,有些話他可以不在意,有些話卻也更令他受傷。綠谷悄悄地看著爆豪認真上課的側臉,心想著,我們以後能好好相處嗎?如果我們都考上英雄科了,互相激勵彼此、相互支援的那天會到來嗎?

一定會成真的吧。

綠谷出久不知為何很有信心。

彷彿在夢裡,未來的爆豪曾如此允諾過。

 

 

 

END

 





原本預定要在8/9弄的無料,後來因為一點事情沒弄成

趁著地下街完成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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