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ybe
we're crazy
「嗚哇,小勝每次都搞得這麼誇張……」綠谷出久僅僅穿著一條內褲坐在床邊,檢視著自己身上的烏黑青紫痕跡,他狼狽地用藥膏擦身上的咬痕,不時發出痛苦的呻吟,齒痕的始作俑者懶洋洋地斜躺在床上,輕蔑地笑著。聽到這個笑聲,綠谷不滿地抱怨道:「我不要再跟小勝做了,每次都搞成這樣,一點都不舒服,煩死了。」
「我可是有提議上下關係用打架決定的,是你懶得跟我打吧。」事不關己的爆豪勝己如此說著,這裡是爆豪的房間,他們兩個弄得滿房間都是α費洛蒙的衝突味道,勢均力敵的氣味相互矛盾,使得綠谷總是想在完事之後盡快離開。他揉了揉鼻子,嫌惡地對爆豪勝己反擊。
「真煩,打完累都累死了,哪有那個餘力上床啊!要花更多力氣欸。」他從散落一地的衣物裡挑出自己的制服迅速穿上,動作俐落得不像是方才被壓在床上近乎兩小時的人。雖然綠谷出久的外觀看起來較為斯文,但總歸是α,經由學校的訓練而變得更強健的體質不至於因此就腿軟。「反正只是互相發洩,讓你壓一下也就得了,但小勝別得意忘形啊,我可是完全沒有爽到。」
「是喔,完全沒有爽到,哈。」
無視著爆豪不在乎的嗤笑,綠谷站起身,卻感覺到後方穴口隨著他起身的動作流出了東西,那種略黏稠的觸感肯定不是潤滑劑,他霎時鐵青了臉色,接著走到床邊毫不留情地給了爆豪的臉一拳。
「不是說過不准內射嗎!所以說小勝在床上就是煩人!」
語畢,綠谷拿著他的書包臉色鐵青地離開了。說實話,α被內射也不會懷孕,以生理上來說實在沒有影響,但是這代表綠谷今晚就算艱難的清理了那些精液──對、連清理都很麻煩,即使清理掉,他也不得不一整晚在他人嗆人的α費洛蒙中度過,根本睡不好。想到這些,抱著書包的綠谷出久後悔地想著,早知道一開始就不要答應小勝了。
自從爆豪勝己知道他和歐爾麥特的秘密之後,他們兩個開始會私下鍛鍊,使用個性的狀況也越來越好,甚至在班級訓練時,兩人都十分有幹勁,幾乎一度讓大家追不上訓練熱誠的程度,一陣子之後,班上的大家也習慣讓他們倆留在訓練場練習了,總是要到兩人體力耗盡、只能躺在地上看著天空的時候,他們才會發現其他人都回去休息了。
那次累到極點的時候,不知道是誰提起的──但綠谷覺得絕對是爆豪,他們看著湛藍的天空,然後爆豪說:『硬得好痛。』回憶起來綠谷也不確定究竟是誰說的,因為那個時候他也非常認同。交手的過程中酣暢淋漓的對戰讓兩人的情緒十分高昂,甚至散發著強烈的α費洛蒙,也許是因為體力也虛脫吧,身體和情緒都很興奮,陰莖硬得發疼。
『好硬,有夠不爽。』這句綠谷就記得了,肯定是爆豪說的。
綠谷記得自己煩躁地回應:『不會自己去打一發啊?』
『獨自一人也太可悲了吧,你個處男書呆。』爆豪勝己死命地爬起來,抓著綠谷往浴室走。接下來的事情說實話綠谷有點記不清楚了,只記得迷迷糊糊地,他跟爆豪在狹窄的淋浴間,像是延續著剛才的戰鬥似的一邊嘶咬一邊親吻,綠谷出久記得自己乾澀的嘴唇裂開流血了,但很快就被爆豪舔去,然後傷口又被咬開。好痛──不知何時靠在一起的性器被兩人激烈的動作磨蹭著,熱水淋在兩人身上,淋浴間瀰漫著白霧,綠谷出久覺得自己舒服得腦子都要化開了。
在一片蒸氣中兩人都高潮了,激烈的喘息過後,爆豪勝己貼在他的耳邊說:『以後就這樣解決吧,α不用擔心懷孕,很好吧?互利互助吧,廢久。』一定是因為太舒服了,或是高潮之後的賢者時間根本不適合做出正確的決定,綠谷出久居然點了點頭說『好,反正我也不可能喜歡上小勝的』。如果當時的他知道代價是渾身齒痕,每次都像被家暴一樣,而且十次裡面只有爽到五次,他肯定不會說什麼『好』,時光若能倒退,他還恨不得回到過去改口說『你個渣男去死吧』,但結果就是兩人就這麼長期地維持了互助的關係,幾乎維持了半年。
想到爆豪現在八成爽過了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他卻只能獨自在浴室裡用僵硬的姿勢摳挖自己的後穴,讓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液體流出,綠谷出久就忍不住更加覺得憤慨,不停地在心裡咒罵著爆豪勝己。結果綠谷在浴室待得太久了、回到房間也是噴嚏連連,而且還覺得自己有點發燒了,渾身都是爆豪的α氣味,一點都無法安穩地睡著,然後在心裡咒罵了爆豪三百次之後,綠谷窩在棉被裡面沉沉地睡著了。
渾然不知,起床之後他將要面對的,是彷彿異世界、完全無法理解的狀況。
隔日,不知道為什麼,從走進校舍開始,綠谷出久就被眾人圍觀。結果昨晚的身體不適真的演變成劇烈的感冒,他牢牢地戴好口罩,用圍巾將自己的頭部包起來,眼神迷茫地來到學校。可能是因為這副模樣才會引來注目吧?綠谷沒有多想,就這麼推開了教室的門,然後,他幾乎要跪了下來。
A班的學生不論男女都是α,這並不是學校刻意選擇的,單純只是巧合,不過α之間互相衝突的感情也能有效地促進競爭心和訓練效率,因此一直沒有改動這件事。平常班上的同學們都很好相處,但是綠谷曾經聽B班的β抱怨說,這邊α的費洛蒙讓人很不舒服,太過強勢也太過濃郁,如果不是要聯合訓練,他們死都不想靠近。
綠谷出久打開門的瞬間就踉蹌地跌靠在後門上,感覺到教室有強烈排斥的氣氛,拒絕著綠谷出久的進入。明明是跟平常一樣的教室,明明是跟平常一樣的人,不知為何班上的同學看起來十分強硬,甚至令他有些害怕。班上的同學很快地發現了綠谷的異狀,紛紛上前圍住他,但是靠得更近,濃厚混雜的費洛蒙讓綠谷身體更不舒服了,頭腦也一團混亂。
「綠谷!你怎麼了?感冒了嗎?」
「綠谷同學……!」
「誰快去叫一下相澤老師!」
「不要……過來……」綠谷小聲地拒絕著,但是這聲虛弱的抗議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哪怕是費洛蒙最輕微的御茶子想伸手扶起綠谷,也被他倉皇地躲開,直到他快要昏過去時,他才感覺到意識迷茫之中,他好像被爆豪扛起離開了教室。雖然爆豪的氣味也很濃厚,不過綠谷出久反而沒怎麼抵抗,倒是覺得有點安心。綠谷試圖想看清爆豪的側臉,卻因為走廊的光影以至於無法看清,然後他就在這反常的早晨,在爆豪寬闊的背上睡著了。
「……從結論說起吧。」學校的保健室老師復原女孩用平靜和緩的表情,「你現在的狀態,是所謂的『假性Ω』狀態,簡單來說,你變成Ω了。」
「欸……」才剛醒來的綠谷出久突然聽到這彷彿下地獄一樣的判決,幾乎無法反應過來,爆豪在他身邊坐在椅子上翹著腿,但也很認真的凝聽復原女孩說的話。綠谷出久的聲音僵硬,戰戰兢兢地說。「那個、不好意思,我聽不清楚……不是,我聽不明白,變成了Ω?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啊?」
「雖然比較少見,不過我已經從研究所那裡確認過了。有一些α天生的費洛蒙過強,如果由直腸吸收了這種費洛蒙,就有可能產生這種狀況,爆豪同學就是這樣的α,至於你們做了什麼,你們也比誰都清楚吧。」她將手上的軟糖分別塞給爆豪和綠谷,無視著兩人的震驚繼續說道:「這不是生病或受傷,所以我也無能為力。爆豪已經同意接下來會配合研究,會針對他的費洛蒙做出費洛蒙中和劑,到時候綠谷就能恢復了。」
「怎麼會這樣……」還在無法反應的混亂狀況之下,綠谷才發現他被爆豪緊緊地握著手,像是在告訴他不用擔心。但綠谷怎麼能不擔心?他從來沒想過這種荒謬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就像是男人忽然有一天變成了女人一樣,這不是說別在乎就能放寬心的面對的事情。
「雖然說變成Ω,但不是身體構造被改變,所以性徵還是一樣,不會懷孕的。只是對於α的費洛蒙會更敏感,我們教師討論過先讓你們正常上課,如果有什麼狀況再看要不要隔離,你們休息一下就可以回教室去了。」個子嬌小且可愛的老婦人說完後就離開保健室了,只留下面面相覷的兩人。
承受不了氣氛太過尷尬的綠谷出久悄悄地抽回了自已的手,爆豪勝己沒什麼反應,那張臉看不出來在想什麼。見爆豪沒有想要交流的意思,綠谷細細碎碎地用自言自語的方式抱怨,「真沒想到會這樣,之後上課怎麼辦啊?好像覺得班上有點可怕……我就說不要嘛、清理麻煩,什麼都很麻煩……小勝老是這麼不體貼,以後交不到女友吧?」
「抱歉。」爆豪用突然的聲音打斷了綠谷的自怨自艾。「是我不好。」
「欸?啊、嗯,沒事,之後就會好了嘛。」被青梅竹馬少見的道歉直球砸中,綠谷手忙腳亂地回應著。
「我確實不該內射的。」一臉正經地認錯的爆豪這麼說。
「內……不要在學校說這種話!」想起這裡還是學校的保健室,臉色通紅的綠谷和冷靜的爆豪形成強烈的對比,接著爆豪用寬大的手掌捏住綠谷的下巴,強迫綠谷出久張開嘴伸出舌頭,迎接爆豪強硬的親吻。他輕輕地咬著綠谷的舌頭,將綠谷的拒絕化解掉,炙熱地親吻著。啊、就是這樣,綠谷想著,他是吃軟不吃硬,只要爆豪略顯溫柔,他就會無從抵抗,一下子就屈服了。
──難道這樣輕易屈服的他,內心就是個Ω嗎?
一瞬間在腦子閃過這個想法的綠谷大喊著「不要!」然後用力地推開了爆豪,他坐在床上氣喘吁吁,臉色潮紅。被推開的爆豪勝己雙手高舉,露出沒有威脅性的樣子。緩過呼吸之後,綠谷出久將不知何時被解開的制服扣子一個一個扣上,像是把衣服弄整齊剛才就等於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半晌後,綠谷出久說道:「這種事情……不要再做了吧!如果你還是忍不住,就去找別人啊!」
「──好吧,反正也不是非你不可。」爆豪勝己輕易地同意了,就像這段時間都是笑話一樣。綠谷低著頭,直到轉身離開的爆豪關上了門,他才鬆了一口氣,但是手依然在微微地顫抖,甚至心臟跳個不停。然而,綠谷出久固執地認為,這是因為假性Ω的關係,所以才會變得多愁善感,這些奇怪的反應都不是他本人的反應,全部都是假的……
無論是心動還是心跳,忍不住想親吻對方的衝動,或是顫抖的指尖,都是假的。
這樣想的話,綠谷出久就能感到安心了。
綠谷出久把體質改變這件事情看得太簡單了。
實際上身為α的綠谷出久並不怎麼去注意其他性別的人,尤其是數量稀少的Ω。沒有任何人會在交朋友的時候大喇喇地承認自己就是Ω的,除了發情期之外,也根本分不出來誰是誰,只會在突然有同學需要請假一周這種情況綠谷才會「啊」恍然大悟的發現鄰座是Ω。不像絕大多數的β的想像那樣,α的鼻子其實也沒那麼萬能的,對綠谷來說,生活的困難反而是α之間互相衝擊的張力,劃據地盤的威脅更讓他不舒服。
有時候他也會很羨慕什麼都感覺不到的β,當他們還小的時候,綠谷第一次被爆豪那苦辣的氣味嗆得受不了時,他也想過如果自己是β就好了的這種事情──只是沒想到命運弄人,他居然在高中的時候體會了Ω的身體,遭遇了許多無法解開的困擾,例如說,原本一早會比較難以控制的晨勃換了個形式,從陰囊延續到後穴都在發熱發癢,但又不像正常的Ω能分泌液體,結果導致起床時只會看到大腿摩擦的紅腫痕跡。對α的味道變得十分敏感,在宿舍裡很難跟大家一起談天說笑,明明都是跟之前一樣親切的同學們,卻讓綠谷出久深深地感到害怕。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覺得班上的同學很可怕,所以他帶著作業,跑去歐爾麥特的教職員辦公室,或是躲到老爺車的事務所去念書。守護著前代OFA的事務所的經典老爺車和歐爾麥特都是β,不會讓他受到影響,不過,爆豪也有辦公室的鑰匙,所以他常常後腳跟上,和綠谷一起去教職員室。雖然一樣嗆鼻討厭,但是爆豪的費洛蒙好一點,可能是因為之前他們私底下常常做那些事,讓他習慣了爆豪的味道。
「我只是在研究員來之前找個地方待著而已。」爆豪勝己雖然一臉不高興的這麼宣稱,但他還是抽空解答了綠谷關於作業的問題。研究員連續來了幾天,要求爆豪釋放他的費洛蒙,檢測至少一周的濃度與數據,之後會根據這個情況調整中和劑。綠谷出久想要像平常那樣在教室上課,不想要害怕同學,也不喜歡自己變得這麼赤裸,他現在終於也能理解為什麼電車上會有Ω的專用車廂了,若不保持距離真的會非常不舒服,這是一種生理現象,是為了保護自己。
但是最後幾天的時候,甚至連爆豪的味道都讓他受不了,再也沒辦法待在同一個空間,綠谷甚至用實習的名義請了三天假,直接避開需要去學校的行為,將自己投入在街頭巡視,在大街上能和其他人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對綠谷出久來說再適合不過了。他就這麼一直忙到周日晚上,趁著大家都睡著的半夜才敢摸黑回宿舍。不過,綠谷出久這麼點小心思,根本躲不過爆豪勝己。
在宿舍大門口等著他的爆豪渾身汗,看起來像是剛慢跑回來,他們在宿舍前的階梯面面相覷,直到爆豪丟給他一瓶藥片。綠谷仔細端詳瓶子上的注意事項,包含幾天吃多少片,快的話一周就能恢復,盡量不要再做會影響費洛蒙的行為等等的。
「行了吧,把那該死的藥片吃一吃,回來上課。」綠谷不清楚為什麼爆豪看起來放鬆了很多,是因為自己這幾天給他添麻煩了嗎?不過,本來也跟爆豪說好不再做這種事了,恢復之後就沒問題了吧,倒不如說,特地在上學前將藥片帶給自己的小勝,他還要謝謝他呢。
「呃……謝謝小勝。」他們兩個真不適合這樣互相道謝,氣氛一度變得十分尷尬,直到爆豪伸手揉亂綠谷的頭髮,被突然湊近的費洛蒙味道和手的影子嚇了一大跳,綠谷往後跳了一步,他不是故意要做這種惹人厭的動作,這完全是瞬間的直覺反射,但還是明顯看見了一臉震驚的爆豪勝己。那時綠谷心想著。糟糕,拒絕的動作太明顯,小勝看起來快哭了。可是為什麼啊?不過就是被感情不怎麼好的青梅竹馬甚至同學拒絕罷了,有需要這麼震驚嗎?
「快吃那該死的藥。」爆豪勝己咬牙切齒地說:「然後不准再躲我!」
本來忙了一天很想睡的綠谷出久,這下子也睡不著了,看著爆豪離去的背影,綠谷出久覺得非常困惑,根本不明白爆豪勝己的意思。對了,藥還沒吃──綠谷出久覺得有點心癢難耐,應該也是因為費洛蒙的關係吧?等他恢復了,爆豪勝己的反應大概也不會這麼怪異了。這麼想著的綠谷出久放寬心回到宿舍,照劑量吞下藥片之後就窩進被窩裡休息了。
藥片的效果奇佳,隔了兩周之後綠谷出久終於能在交誼廳和大家一起吃早餐,飯田誠懇地歡迎綠谷回來,御茶子熱絡地靠近綠谷,α的氣味圍繞在周邊,但並沒有讓綠谷反感到想出去跑圈,真是太好了,一直很擔心自己的態度會不會傷到同學們所以他誠懇地道歉,班上同學只是笑著說不用擔心、沒有什麼影響云云。終於綠谷也趕上了課業進度,當他能正常的踏入教室時,他都要感動得哭了,雖然中和劑他還需要再吃四天才能完全恢復,但現在已經效果顯著,令他開心得不得了。
相澤對班上同學的說法是綠谷被個性事故波及才會變成Ω,並沒有說出實情。綠谷臉皮也沒有薄到敢說『因為我跟體質異於常人的小勝做愛了所以被影響囉』這種話,只是為了避免同樣的情況,回來之後他也一直下意識避開爆豪,反正之前爆豪也不過就是為了紓解α的衝動才會跟他做的,那跟運動差不多意思,兩個人都協商停止不就好了嗎?
這麼想著的綠谷出久果然還是太過天真了。週五例行的實技訓練後,他在更衣室被爆豪堵住,爆豪在生氣。但是,因為剛剛的訓練而情緒激昂的綠谷出久心情也很差,不像第一次半推半就地順從爆豪,綠谷這次動真格的拒絕,結果兩個人從更衣室一路扭打到浴室,東西撒落一地,狼狽至極。綠谷和爆豪的臉也很狼狽,這一路走來兩個人都沒少揍對方幾拳。再次恢復成α的綠谷出久比之前更強勢,果斷地拒絕爆豪勝己。
「不要再這樣了!為什麼每次都是我在配合你的任性?小勝不是說了誰都可以嗎?請你去找別人!我不奉陪了!」無論如何綠谷都不想要再體驗一次整個人被改變的感覺了,而且變成Ω之後,他連情緒都受到了影響,講到生氣的地方,綠谷出久甚至哭了出來,他也說不上為什麼──他本來不是會因為生氣而哭的人才對,但他止不住自己氣憤的眼淚。「去找個Ω女友啊,我們不要再這樣了啦……」
「我不可能會跟別人做的吧!」看到綠谷哭了,著急的爆豪也變得更大聲,幸好同學們都已經回去,不然浴室裡的回音讓綠谷羞恥的想找地縫鑽進去。到目前為止,吵架的聲音都還能用高中同學吵架這種藉口敷衍過去,所以只要他們各自回家,就不會有讓人覺得誤會的事情了。
「為什麼啊?你明明說過,跟我做沒有好處,也說過不是我也無所謂。」綠谷出久不知道為什麼無法停止哭泣,他哽咽地說:「你別再這樣了,我會誤會的。」
爆豪沒有回答他,強硬著抓著綠谷的手臂的動作也放開了,這讓綠谷滑坐到浴室的地上,然後爆豪用雖然還是粗魯但比平常溫柔一百倍的動作抹掉綠谷的眼淚,溫柔到綠谷都覺得全身發癢,面對這個無法理解的場景覺得害怕,又眼眶酸澀。綠谷忍著再次哭出來的衝動對爆豪抱怨道:「……小勝你突然這麼溫柔,好噁心。」
「哈?」
「我只是暫時變成Ω,又不是就真的能被標記了,不需要小心翼翼的呵護,吃了一周的藥現在也恢復了,可是你突然這麼溫柔真的好奇怪。」
「──你這傢伙真令人生氣!我並不是……」
「我啊。」打斷了爆豪的話,綠谷遮住自己的臉,不想被爆豪看見自己現在的表情,大概是爆豪會說『噁心』的那種表情吧,他不想聽到爆豪對他說這種話,所以他要閉上眼。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不想要喜歡上你,所以就這麼停下吧。」
綠谷出久希望爆豪聽了這句話之後能夠自己離開。他只要離開,他們兩個就可以在這裡結束,不需要再橫生枝節。但是爆豪並沒有走,他蹲下身,輕輕地吻了綠谷出久。不像之前充滿鬥爭的撕咬,也不是做愛途中的抒發,這個吻很輕,那是要不是爆豪的臉靠他太近以至於無法忽視,他甚至感覺不到嘴唇上有東西的程度。
「廢久。」聽到爆豪嘆息似的呼喚他的名字,綠谷才巍巍顫顫地抬頭。爆豪捧著他的臉,認真地重複道:「我不可能去找別人的。」
這一次,綠谷出久還是沒能拒絕爆豪勝己脫掉他的衣服。
綠谷出久不喜歡在光線充足的狀況下赤裸。剛才跟爆豪爭執時打傷彼此的紅腫痕跡都還在,明天可能就會瘀青了,爆豪的嘴唇貼在上面,一點點吻過紅腫的部位,這讓綠谷渾身顫抖,不敢再看那個畫面。不過,爆豪並沒有接受到綠谷覺得害羞的信號,他用指甲輕捏綠谷的胸部,因為微涼的空氣而挺立的乳尖被肆意揉捏,捏得乳肉都發紅了,綠谷才推著他的手小聲喊痛:「小勝、這樣有點痛……」
「哦。」不過,爆豪並沒有這樣就放手,他將嘴唇貼在乳首上,在綠谷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將乳首尖端與乳暈含入口中。舌頭比指甲溫柔多了,爆豪輕輕地吸吮著那軟肉,綠谷被吸得腰都在顫抖,不想要因為胸口被玩弄就高潮、綠谷踢了踢爆豪的腿抗議道。「不要……為什麼要在那裡磨蹭啊?要做就趕快進來啦。」
「才開始而已,不要這麼急。」被爆豪這麼一說,綠谷出久才發現自己說的話有多麼欲求不滿,他遮住瞬間刷紅了的臉,只有聽見爆豪在隨身的運動側背包翻找東西的聲音。
雖然全身潮紅、扭動著身體求歡,但不是真正的Ω的綠谷出久當然不會從後穴分泌出什麼液體,爆豪拿出帶在身上的潤滑液,毫不客氣地淋在綠谷出久的股間,冰涼的液體弄得綠谷掙扎翻滾,但爆豪死死地握住他的腳踝不讓他掙脫,直到綠谷放棄掙扎,被爆豪揉捏著臀部,潤滑液也漸漸地變溫熱。
「小……小勝……嗚嗚……」本來想要拒絕的綠谷,隨著爆豪的一根手指插入他的體內,他哽咽地呻吟出聲。濕潤的潤滑液讓綠谷的後穴輕易地納入了手指,他強硬且輕柔地擴展腸道,感受到綠谷出久大腿顫抖著,想要夾緊爆豪的手臂,卻又礙於自尊不敢這麼做。
「你啊……雖然說溫柔的動作很噁心,可是我知道的。」兩隻手指──陷入腸道的深處,輕而易舉地找到了前列腺的位置,爆豪勝己修長的指節按在那之上,淺淺地戳刺著那個脆弱敏感的地方,敏感的身體被或重或輕地揉捏,「比起有點粗暴的動作,像這樣稍微溫柔的觸碰,你更舒服吧?」
「不要、再說了……」綠谷出久終究是哽咽地夾緊了大腿,爆豪的指甲在此刻重重地刮過了那突起,換來了綠谷出久大聲地求饒,他渾身顫抖,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來他身陷慾望的漩渦之中。爆豪除了固執地玩弄那個會令他發瘋的位置,更是不停地擴張肉壁,綠谷出久渾身癱軟,腸道炙熱的幾乎要融化了。要是插進去的話一定馬上就會爽到高潮了──但爆豪依然忍耐著,直到綠谷哭著求饒。「……不要只是玩弄我!快點進來啊!」
綠谷出久還是有身為α的自尊,他無論如何不想在單單只是手指的抽插之下輕易地高潮。綠谷甚至有錯覺前列腺的突起都被玩弄得發腫了,他寧願爆豪將陰莖插入,也好過這種溫吞的玩弄。他被爆豪玩弄得呻吟不止,聲音時高時低,像是發情的貓咪似的,這種羞恥的模樣,他不想在爆豪面前曝露更多了。趕快結束吧──趕快插進來,趕快讓我高潮,趕快結束吧!
身前的陰莖被爆豪用手指束縛射不出來,後穴又被手指蠻橫地刺激,綠谷出久不禁哽咽了起來,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用力地推著爆豪說:「你不進來的話……那我不要做了……小勝好壞心……!」
「真的不能再忍耐了?等等就可以只靠後面高潮了哦,以α來說很厲害的呢。」看著綠谷出久果斷地搖頭,爆豪將他拉起身,讓他跨坐在自己身上,渾身通紅的綠谷任他擺布,爆豪的龜頭也在穴口磨蹭著,弄得綠谷出久渾身顫抖。「坐下來啊,想要就自己吃進去。」
這個舉動在綠谷心裡大概還是分類在『壞心』的那部分吧──但總比被吊著胃口好,他「嗯」了一聲,就扶著爆豪的陰莖緩緩坐下。但光是開頭進去而已,綠谷出久就全身發抖,再也沒辦法進行下一步,光是這樣就又充滿了足夠的快感──剛才被仔細又謹慎擴張著的腸道熱濕黏膩地接受了入侵者,甚至想要更多,但綠谷害怕著劇烈的快感,遲遲不敢讓他進得更深。「等等……」綠谷喘著氣求饒。
「振作點啊,是你開口要求的吧。」
在綠谷依然撐著身體大口喘息時,爆豪卻一反剛剛的被動,用力地將綠谷壓著坐下。綠谷出久連叫聲都發不出來,張著嘴全身發抖地高潮。被體重輕鬆地容納進身體最深處,破開了結腸。爆豪從來沒有到過這麼深的地方,不像Ω有可以接受的器官,α狹窄的腸道應該會很疼才對,但剛才仔細又小心的擴張,結果就是導致綠谷出久從來沒想像到的地方被層層破開。不熟悉的高潮讓綠谷不知該如何是好,爆豪卻變本加厲地在痙攣的腸道裡戳刺著。
「啊啊、停不下來……」看著自己的陰莖前端又小口小口地流出精液,被過度刺激的綠谷忍不住用手握著自己的陰莖,但是無法阻止後穴傳來的高潮的快感。爆豪狠狠地抽插著,讓他感覺自己一直在頭皮發麻的高潮,他甚至分不清楚自己高潮了幾次,也不知道他的陰莖早就射不出東西了,只有被情慾浸染的後穴一直絞著爆豪,綠谷滿臉通紅,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身體變得如此慾壑難填。
「小勝、我不懂……」在混亂狼狽的高潮中綠谷出久在呻吟中夾雜著困惑地呼喊,「為什麼……是什麼變得不一樣了?我不明白……」
「廢久真笨。」隨著深深的頂弄,綠谷出久因為高潮閉緊了雙眼而無法顧及周遭,因此錯過了爆豪無法自拔,身陷情網的沉迷表情,也錯過了顫抖的肩膀,高潮時洩漏的舒爽的低吟。伴隨著深深地挺入,爆豪笑了,他說:「你不懂就不懂吧。」
你不懂就不懂吧。他這麼說,然後將炙熱的精液留在綠谷出久的體內。
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回到宿舍的,不過當半夜綠谷醒來的時候,身上已經被清理乾淨,人好好地躺在自己的被窩裡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多累,或者是做到最後的時候昏倒了?沒看到爆豪的身影,手機也沒有留下任何的訊息。綠谷出久躺在床上的時候,隱隱約約地想起了爆豪說的話。其實,爆豪勝己小時候比大家想的還溫柔,也常常照顧他的心情。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之後會變成那樣──為什麼會開始欺凌他,但是爆豪第一次嘲笑他的夢想時,他就下定決心,不想要喜歡上爆豪。
可是,果然這不是他能自己決定的。
以為能夠把身體的需求和感情徹底分開的自己還是太天真了。結果又變成了單純做愛的樣子──雖然跟之前不太一樣,但他覺得還是不能臣服性慾。再拒絕一次好了,再明確拒絕一次的話,小勝也會想得比較清楚吧?覺得以上這些邏輯萬無一失的綠谷出久整理好心情就去了學校。第一節課因為相澤老師有事臨時改成自習,大家各自閒聊著,綠谷就伸出手拍了爆豪的肩膀。
坐在前後的座位就是這麼方便,如果被甩了,綠谷出久畢業之後會懷念這點的。
「小勝,昨天謝謝你送我回來,但你還是仔細想想吧,我們兩個這樣不適合的。」綠谷出久平舖直述地說出從半夜就一直在腦中模擬的草稿。「還是當普通同學比較健全。」
「你在說什麼啊!」難以置信的爆豪勝己拔高音量,綠谷出久馬上比出手勢讓他安靜。
「小勝根本就不喜歡我,也不承認我們的關係啊,所以不要再纏著我了。」綠谷完全沒發現自己這句話造成班上多大的轟動,除了站著的他們兩人,坐在位置上的大家瞬間壓低了聲音,交頭接耳的聊起八卦。像是不想再理會爆豪,綠谷抓住書包就想離開。
「你在自說自話什麼?」爆豪拉著綠谷出久不讓他起身,「不要自顧自地走掉啊!我什麼都還沒說!」
「……喔,好,那你要說什麼?」說的也是──覺得這樣直接的離開會很沒禮貌,所以綠谷才留了下來,但他急著想離開現場的態度反而被爆豪認為是瞧不起,很明顯看得出來爆豪更生氣了。
「你這個臭書呆……要承認就承認啊啊啊!」被綠谷的態度弄得極度煩躁,爆豪勝己怒氣沖沖地扯過綠谷出久,在A班同學的眾目睽睽之下強吻了綠谷,綠谷出久皺起眉頭,但並沒有拒絕爆豪。結束親吻之後,爆豪氣沖沖地說「不拒絕我那就交往啊!」然後綠谷小聲地「嗯」了一聲。
不知道是誰開始的,當鼓掌聲此起彼落的時候,綠谷才想起自己和爆豪早就丟到窗戶外的面子和自尊,臉刷得紅了起來,將臉埋進爆豪胸口。他聽到爆豪對同學怒吼『不准看廢久!』但還是阻止不了嘲弄的口哨聲。就這樣、全世界最笨拙的幼馴染終於開始交往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