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2/20

【MHA / 勝出】溺死他的並非蜜糖 - 下

 




溺死他的並非蜜糖

- 下篇 -

 

※AO勝出 


 

 

 

如果時間能回到過去,爆豪勝己會選擇回到那天晚上,即使他的幼馴染是一個眼神渙散、全身散發著檸檬味費洛蒙的Ω,正在他的身下扭動著的動作幾乎是在磨蹭他的陰莖,不管如何、爆豪應該死命的忍住把綠谷出久扛回宿舍,給他灌下大量的抑制劑,然後爆豪就能當作沒事發生躲回自己的房間。但他沒有──爆豪勝己摸著對方的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酸又甜的檸檬味薰得他聞得意識不清。綠谷出久身上的檸檬味會隨著心情有時更酸有時更甜,而他身下的綠谷那時渾身散發著濃烈的甜味,接著爆豪勝己說出了讓日後的自己極度後悔的那句話:『我來幫你。』

他是站在身為α的立場高高在上的對綠谷出久說這句話的嗎?不是這麼回事。爆豪勝己只不過是個吃驚於對方是Ω,並且第一次體驗了單戀已久的對象在自己懷裡發情的高中生罷了。他沒有別的選擇,在震驚得幾乎空白的腦中,他能擠出這句人話,老實說爆豪已經覺得自己很不錯了。而綠谷出久的不拒絕更是讓他們倆的關係發生了史無前例的改變,就這麼延續至今。

爆豪勝己不確定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綠谷出久的。是小時候他們每天牽著手玩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即使被爆豪欺負對方依然不屈不撓的伸出援手的時候?還是即使危險依然深入敵營營救自己的時候、又或是那些在教室的時光,爆豪勝己看著綠谷出久的後頸,聞到輕微的檸檬味──每天因為綠谷出久稀鬆日常的招呼而心跳不已的時候呢?說真的爆豪根本想不起來,他在注意到的時候,已經確定這份心情是喜歡了。並且,在注意到這個心情時,他也同時感到絕望──爆豪能夠斷言,這個世界上最討厭彼此的人恐怕就是他們了。先不說爆豪心境上的轉變,綠谷若是會喜歡上一個成天欺負他的人,那才是真的有毛病也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

因此在這段互利互助的關係裡,爆豪勝己覺得自己是得到的更多的那一方。他喜歡撫摸綠谷出久因為快感而繃直的後背,喜歡綠谷沉溺在他的α賀爾蒙中扭動身軀、承受不住快感的樣子,那令他心情愉悅,感覺彼此就像是熱戀中的情侶似的渴求彼此。他會想──希望結束的那一天不要那麼快到來。

畢業之後繼續維持一樣的關係是綠谷出久先提議的。畢業之後,在銜接上新工作之前,他們都各自回老家住了一段時間。先搬出來的爆豪勝己,他沒有跟綠谷聯絡,只是簡單地發了訊息說他找到房子了,就搬到事務所附近的簡單的套房。而且回去老家的期間,他們大約有兩個多月沒聯絡了,因此爆豪也是想大概就這樣吧──直到綠谷出久找上門。

那天爆豪剛去奮進人的事務所繳交上班前的必備資料,簡單的面試比想像中要快結束,畢竟他實習的時候就來過了,雖然很想要擁有自己的事務所──總有一天吧。爆豪勝己在附近的街道散步,大概記住了便利商店和商場的位置,看起來很家常的便當店和炸物店,都很不錯。他停下來買了炸牛排和一些炸物,雖然家裡有廚房,但說實話煮飯和收拾都很花時間,所以想要簡單的吃點東西就好──這樣想著的他走回家的時候,看見綠谷出久正在樓下。他靠在大門的信箱旁,手上提著一手啤酒,不知道等了多久。他將被凍得通紅的臉塞進圍巾裡,隔著細細的棉雪,這一幕很觸動爆豪勝己。

『為什麼不打給我?等多久了?』

直到爆豪站在他面前問出這句話,綠谷才注意到他回來了,他露出靦腆的微笑,笑著和爆豪說:『我想說在這裡等著你就會回來了,剛到而已。』不過,這句話很明顯是謊言,爆豪凝視著他紅通通的可愛的耳朵,沒有戳穿對方顯而易見的話語,他伸出手攬住了綠谷出久,將對方那冰冷的肩膀擁入懷中。

『我今天可沒煮飯。』爆豪提著手上的點心說:『就這些了──充其量有些泡麵,將就著吃吧。』

『雖然小勝你說是將就著吃,但炸物也很好啊。』正如預想的那樣,綠谷出久接著說道。他沒有推開爆豪攬著他的雙臂,只是步履踉蹌的配合著爆豪走路,於是爆豪換了個姿勢攬著對方的腰,反正這棟樓居民很少,其他人不會看見的,貼在一起走路的他們狀似親暱的新婚夫婦一樣,這讓他很想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綠谷瘦了、也許下次煮個咖哩飯吧,再炸個豬排,綠谷一定能吃下很多──爆豪一直記著綠谷出久曾在學校餐廳隨口說的那麼一句「喜歡炸豬排飯」。

那晚他們又做愛了。吃飽喝足之後綠谷出久躺在沙發上暈沉無力,爆豪還以為他是醉了,想要將他抱到床上休息,但綠谷摟著他的頸脖,親暱地喊著『小勝』然後將炙熱的嘴唇貼了上來。綠谷出久正在發燒──他每次發情期來的時候體溫都會驟然提升,爆豪回吻著綠谷,一邊將他身上的衣服逐一褪下,正在發情的綠谷出久渾身脫力,軟綿綿的掛在他身上,不停地喊著爆豪的小名。爆豪覺得自己幾乎要被這些慾望給被燙傷了,不管是他的身體還是心靈。

邊應付著綠谷出久煩人的索吻,爆豪從包包裡翻出了保險套,匆忙且狼狽的套上了自己正充血著的性器。他被綠谷滿溢在房內的檸檬味費洛蒙勾起了興致,他不知道這是因為α天生就無法抗拒Ω,還是因為爆豪勝己無法抗拒綠谷出久。他粗魯地抓住了綠谷出久正在他大腿上磨蹭的臀瓣,輕而易舉就將三指插入那濕潤的後穴,濕潤又黏膩的媚肉討好地纏住了爆豪的手指,綠谷出久卻皺著眉頭說『不是這個』然後捧起了爆豪的陰莖,手指靈活地摩擦,試圖讓爆豪更加性慾勃發,很顯然綠谷出久成功了,爆豪的性器不旦漲大不少,還讓他分分秒秒想直入綠谷的身軀深處。

他也確實這麼做了──爆豪將一臉得逞的綠谷壓在沙發上,低聲說著『我要進去了』、聽到這話的綠谷出久配合地抬起腰,被擴張得能看到腸肉的後穴濕潤得幾乎要滴出液體,曖昧的誘惑著爆豪。這副模樣絕對絕對不准任何人看到──爆豪勝己如此想著,將自己血脈賁張且再也無法忍耐的陰莖猛烈地插入。就著正確的姿勢和綠谷出久極度的放軟身體配合,炙熱的硬物就這麼直直的進到了深處,捅進了綠谷的生殖腔。綠谷出久弓著身體、蜷曲著腳趾達到了高潮。他沒有射精,雖然性器硬梆梆的挺在前方,但Ω的快樂終究是在後方累積而來的。爆豪無視了那纏繞上來不讓他走的生殖腔入口,開始了淺淺的抽插。

才剛體驗過極樂的綠谷出久簡直無法忍受這種折磨,他哭喊著求爆豪不要走,不要出去,用精液灌滿他,他願意替爆豪生一堆小孩──每當到了此時,爆豪勝己都很確定這不是綠谷出久,而是被本能驅使著,不顧一切的Ω。綠谷出久不會這麼低下狼狽地懇求另一人的陰莖,最重要的是,身負OFA責任的綠谷出久怎麼可能會說出想要當個生育機器的這種願望?因此,無論如何,爆豪勝己都已經決定了,無論綠谷如何的懇求,無論何時他都必須要是堅持防護、成為他倆之間不能失去理智的那個人。只是,當爆豪將精液射在保險套之中時,他還是強烈的有種將無望的單戀射在套子裡的空虛感。但這也沒有辦法──只有這樣才能保護得了綠谷出久的理想和爆豪勝己的戀心。

於是那之後,他們就這樣將就著下去──直到那提問撕裂了一切。

那天也一樣。那天就跟平常一樣──綠谷出久在聚會中傳訊息問他晚上方便嗎?大概是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快要發情了吧,爆豪就不明白明明發情期每個月都差不多,那廢物出久就非得要在外面到處亂跑。他迅速地巡視了家裡,冰箱的存糧夠多,新鮮的蔬菜和肉類夠兩個成年人在家度過黏膩的發情期,床底下的保險套還有一盒,根據以往的經驗這很足夠了。畢業之後一直維持著同樣的關係,進了同樣的事務所,雖然這一切對爆豪來說很折磨,但他依然是努力地維持下來了。

綠谷出久根本不明白他對爆豪的影響有多大。

『你非得在這個時候問我嗎?』爆豪勝己很想問這句話。你非得在一切都平衡著,雖然如履薄冰,但是至少感到兩個人是最靠近的時候,問我這句話嗎?覺得現在在一起很開心的,只有我嗎?意識到這點的時候,與其說是感到憤怒,不如說是對這樣以為的自己感到羞恥,爆豪馬上將綠谷出久的東西整理出來,讓他離開自己的家,他不想再被廢久看見自己難堪的樣子了。

綠谷出久在那之後就真的再也不來了。他們倆的互動僅限於上班時互相打照面,即使被安排同時出勤,爆豪勝己也會錯開巡視的路線,常常被前輩們抱怨說爆豪的協調性很差……他不想面對綠谷出久。他早就知道廢久不把他當戀愛對象了──事到如今,他也算是失戀了吧?單戀了這麼多年終於被甩了,讓他再稍微任性一點,給點感傷的空間吧。

可是綠谷出久並不放過他。

現在因為不需要提早回家等綠谷過來,爆豪加班的時間也變多了,他常常留到最後,因此事務所的其他人也會問他要不要參加酒會。雖然不明白喝酒的樂趣在哪裡,但爆豪覺得自己需要喝點酒忘記其他事情──所以很難得的,他同意了。

雖然是被事務所的前輩邀請來參加酒會的,但爆豪勝己在聽到綠谷出久的聲音時,還是硬生生地停在門口,沒辦法開門。他將放在門把上的手放下,準備要走回去時,卻意外聽見裡面的談話。裡面的談話內容,居然是在議論並不在場的爆豪,這讓他有點在意,靠在門邊聽著裡面的談話。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綠谷出久哭了──他抽噎的哭聲傳來,以爆豪勝己的經驗來說,這傢伙肯定是醉過頭了,醉了就愛哭,口風還很鬆,例如現在。他就聽到綠谷哽咽地控訴:「小勝欺負我……!」

聽到這悲傷的控訴爆豪勝己簡直欲哭無淚,感覺自己遭到冤罪。我欺負他?爆豪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欺負他了,國中時確實是有因為不成熟而欺負對方,但現在怎麼看,他都是更有苦難言的那個人啊。一陣慌亂的聲音傳來,前輩安慰著綠谷說「爆豪等下就來了你別哭、他怎麼欺負你了?」然後綠谷出久又回應道「小勝沒有欺負我!」……簡直醉到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幾了吧這個小廢物。

「你心情不好是因為爆豪要跟別人結番嗎?老實說我覺得那是八卦雜誌在危言聳聽,不過沒想到綠谷你會這麼在意。爆豪跟別人傳緋聞你就這麼不高興嗎?」仗著自己臉長得好看,說話一點都不收斂的轟的聲音傳來,爆豪皺著眉,想起那些不嫌事情大小的八卦雜誌。明明奮進人的事務所是八卦最少的事務所了、要不是之前接受護衛委託的時候被那個女明星死纏爛打,他也不至於會被推上八卦輿論的風口浪尖,爆豪曾輕描淡寫的詢問過綠谷的感想,但那時正在他家看『歐爾麥特歷年事蹟精選』的綠谷出久只是冷淡地說聲知道了,他還以為綠谷出久不在意這事。

「……如果問我是喜歡還是討厭,那當然是討厭得不得了。」綠谷出久的聲音傳來,一字一句像是鐵鎚似的擊打在爆豪勝己的心中。他再也聽不下去了──但正當他要轉身離開時,卻聽見綠谷出久這麼說:「可是我不要!對不起我這麼任性,可是我不想要小勝標記別人啊!對不起,我自己也不明白我在說什麼……!」爆豪聽見了其他人湊上來安慰綠谷的聲音,說他只是喝醉了心情不好,別想太多,抱歉是他們逼問他逼得太緊了之類的。他靠在牆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沒辦法和綠谷出久徹底切割──就是因為這樣他才不能隨意地放棄、聽了這樣的話,爆豪勝己會不由得滿懷希望。

綠谷出久一定不知道自己的行徑有多惡魔,可是,就連這一點,爆豪勝己也很喜歡。

 

 

 

最近因為大型的事件很多,事務所的人幾乎都留下來加班,也不怎麼舉辦酒會了。聽消息來源的轟焦凍說,自從上次綠谷在酒會上失態,他也都不參加酒會。只有午休吃飯的時候他們才會稍微遇到。明明是這樣,爆豪卻不怎麼會在上班時遇到他。一陣子之後,他明確地感受到自己是被避開了。不過爆豪能理解,換作是他自己在酒會上說出那種話的話,他可能需要休息一個月,不想見任何一個人。實在是丟人的令人難以面對。

不過無論如何躲避,他們畢竟是在同一家事務所上班的同事,最終,爆豪勝己在走廊逮住了全身髒汙的綠谷出久。他用力地將綠谷扯進旁邊的資料室,閃閃躲躲的綠谷出久只是徒勞無功地遮住了自己的臉,小聲地問『小勝有什麼事』。爆豪勝己不喜歡被這樣避開,他扯開綠谷的手臂,正想發怒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綠谷滿臉通紅,泫然欲泣的樣子。爆豪勝己這個人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他首先難以置信地被自己突然冷靜下來的心情嚇了一跳,接著他輕撫著綠谷出久的臉龐。綠谷不自在的渾身扭動想要掙脫,但爆豪只是無情地將他壓在牆邊。

「小勝、不要這樣……」綠谷小聲地拒絕,但是預定要推開的手卻只是輕柔地搭在爆豪的胸前,顯見他也沒那麼認真的想要逃脫。看準了時機的爆豪強硬地推進,首先是舔了舔綠谷出久的臉龐,綠谷出久的身體散發著檸檬的清香,耳鬢廝磨之後綠谷也不再掙扎,毫無抵抗地任由爆豪對他上下其手。爆豪按捺不住的吻住綠谷的嘴唇,在外面跑了一天的綠谷嘴唇有些乾涸,但兩人都不在意,舌頭自然而然地纏繞在一起。已經斷絕聯絡幾周的兩人始終對彼此的身體很熟悉,穿著緊身戰鬥衣的綠谷被吻得渾身顫抖,胸口都能明顯地看見硬挺的乳頭。

所以爆豪勝己就動手捏住了那張揚存在感的尖端,綠谷嘆息著發出呻吟,將自己的胸口迎向爆豪的手掌心。他已經不再說住手或是不要之類的話了,而是求著爆豪更用力些,爆豪忿忿不平地想著這色情廢物書呆子也屈服的太快了吧,這可是在公司啊!但儘管這麼想爆豪也沒想要停下,他大力揉捏著綠谷的胸,一邊熱切地予以親吻。說實話,他們之前在家時總是說幹就幹,總是直上本壘,他們一直沒有在親吻上下什麼功夫,畢竟比起上面的嘴巴,廢久更想要下面的嘴巴吃滿。

爆豪勝己反省過──他們之間,就是太過缺乏親暱的行為,所以一直無法推進關係。上次久違地和高中同學喝酒聚會,他就和切島進行過關於情侶間沒有營養的對話──畢竟最適合當老公的英雄排名,爆豪的高中死黨們都有上榜,只有爆豪本人沒有在榜單上,連入圍都差得遠了。『每次見面都上床?這也太肉慾了吧,如果是認真的和對方交往,就要好好的交流啊。』聽說爆豪的交際情況之後,難以置信的切島如是說,深知對方說的是正論,爆豪勝己難得的被堵得無話可說。

但是所謂的α和Ω就是性慾的奴隸,這可不是爆豪要自吹自擂,從高中到現在,他就沒有一次能真的拒絕綠谷的求歡。『覺得不安的話,那就反過來讓對方焦急試試看嘛,先放置對方一陣子,再若有似無的撩撥一下,就知道對方到底有沒有興趣繼續下去啦。』上鳴說完之後被在場的其他人大肆噓聲,說這種手段太過骯髒,不應該這樣試探愛的底線──不過,爆豪覺得這是個好提議,不應該試探愛的底線,可是可以用來試探愛的有無。

『不過,爆豪你總是話說得太少了。』瀨戶這麼說道,他也是個善解人意的人。『你有好好的讓對方知道你的感受嗎?還是又因為誤會吵架了呢?你是個好人,我也希望你的感情能順利結果。』爆豪從來沒有明確地跟好友們說他的對象是綠谷出久,但他心裡明白其他人早就都猜到了,畢竟他很少對別人有這麼劇烈的反應,他的好友們都很親切,不戳破就是最大的溫柔。

所以,他就來試探了──唯一讓他覺得困惑的是,綠谷出久雖然想要避開他,但卻不是因為討厭他的緣故,看起來有其他不能說出口的原因。他持續親吻著綠谷,手掌在他身上到處揉捏,直到綠谷喊著「小勝……」然後配合地抱住了爆豪。爆豪勝己趁機欺上綠谷的耳旁,低聲且溫柔地呢喃著:「喂,廢久,想清楚了嗎?」

綠谷出久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會被這麼問道。他眨眨眼,然後搖了搖頭。

「我知道了。」雖然明知綠谷出久的身體已經做好了發情的準備,隨時可以接納爆豪的一切行為,然而爆豪還是鬆開了手,失去他的支持,綠谷「砰」地脫力、滑坐在地上,滿臉通紅、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爆豪鬆開了手──這是爆豪第一次主動停止,但感覺比之前的鬱悶好一百倍,只因他知道這樣是對的。他伸出手揉亂了綠谷的頭髮,露出得意且歡快的笑容說:「那麼,其他事情就等你想好了再繼續。」

放著已經被挑起興致的綠谷在資料室裡,爆豪就這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是他第一次在彼此的關係中佔據上風,實在是比想像中還愉快。上鳴電氣的建議還不錯──至少他有贏的感覺。邊回想著剛剛在資料室偷來的那些檸檬味的吻,爆豪心情愉快地回到辦公室。大約半小時後,他看見綠谷也回來了,他一進來就完全不敢抬頭看爆豪,只要眼神一對上,就匆匆忙忙地閃過。

哈、活該!爆豪有些開心地想著。就這樣開始意識到我吧──就這樣一直想著我的一舉一動。從高中到現在那麼久的時間,終於也該輪到你了!『讓對方焦急一點──但也不要玩過頭啦。』切島給予建議時的畫面還歷歷在目,然而對爆豪勝己來說,戲弄綠谷出久真的挺有意思的,國中畢業之後他久違的再度感覺到這份快樂。爆豪開始會在偶遇綠谷出久的時候撩撥他,在巡視時遇到的話,他會趁別人沒看見的時候伸手撫摸綠谷出久敏感的後頸或是背部,看見他渾身顫抖滿臉通紅的瞪視自己,這能讓爆豪心情愉悅一整天。

如果四下無人,他們甚至會躲進小巷子裡親熱,說來好笑,現在不再上床的他們反而有更多機會親暱地接觸,就像情侶一樣。綠谷總是很配合他,爆豪知道綠谷對慾望的抵抗很脆弱,容易被他帶跑節奏。不過,他並不是真的不喜歡這樣,如果真的不喜歡,綠谷出久的拒絕會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強硬。雖然被稱作好好英雄、又可愛又溫柔的英雄人偶,好像不會拒絕其他人的要求,但他真的不願意的話,他會一改那副小白兔的模樣,堅定地拒絕。所以爆豪覺得與其說綠谷是兔子,不如說他是自立自強又敏捷的鹿或山羊。

容易被挑起情慾的綠谷總是軟綿綿的迎合爆豪對他做的一切,不但不拒絕,甚至會催促爆豪再給他多一點。每當到了這個時候,爆豪就會鬆開手,冷淡地質問道『你還沒回答我呢』,然後他會將無語凝滯的綠谷出久獨自留在小巷或是廁所,或是公司的某個資料室,茶水間,這次數多的爆豪都數不過來了。雖然爆豪也曾擔心放置渾身散發著Ω發情氣味的綠谷是否不妥,但每次整裝回來的綠谷出久總是沒什麼反應,爆豪勝己也就沒想那麼多了,直到一次午休時,端著午餐的轟焦凍大喇喇地坐在他身邊的空位,爆豪才想到要問這件事。

「其實,我從來沒有聞到綠谷的味道過。我們上次一起在國外出差一個月,他也完全沒有發情,所以我一直以為他說自己是Ω,只是要掩飾在跟你交往的謊而已。」轟泰然自若地吃著蕎麥麵,像是聊著今天天氣真好的口氣一樣說道。「我最多就是在他身上聞過你的味道而已,但綠谷看起來不受Ω的體質困擾的人,互相標記之後,不就只能聞到彼此的味道嗎?高中時你們常常一起早退,所以我以為你們早就互相標記了。」

「我們還沒有標記啦。」爆豪勝己親口否認了這個傳言,但是轟的話令他不由得思考,連轟對氣味這麼敏感的α都沒有注意到綠谷出久的味道嗎?那檸檬味明明濃得令爆豪幾乎窒息,但確實他也從來沒有聽說綠谷在他家之外的地方發情的事……他在模模糊糊之間似乎抓住了什麼重點,然後他將手上的咖啡一飲而盡。

另一方面,工作上爆豪也越來越得心應手,除了他曾經護衛過的那個死纏爛打的女明星。她開出了巨額的報酬,因為要遠赴紐約拍戲,希望爆豪能陪她去國外擔任一陣子的護衛。這大概是對於一直冷淡應對的爆豪勝己,她最後一次的掙扎了吧──聽說此事的奮進人告訴爆豪,還是看他願不願意,雖然報酬極高,但若爆豪不同意,他會用事務所的名義擋下來。爆豪勝己罕見地沒有立即拒絕,說他會再想一想。自小就憧憬的歐爾麥特也曾經出外進修,這種出去見見世面的機會令爆豪有些心動,雖說是護衛,但還是跟紐約分部的人輪班,也就是說他還是有很多自己的時間。

這一拖延了拒絕的時機,關於爆豪的流言蜚語又開始蔓延,不知道是如何流出到小道消息的,有人說爆豪終究是無法拒絕美麗的女明星的追求,也有人說他姿態太過高傲連這種事情都還要假裝思考、其實根本就想馬上去吧,乾脆生米煮成熟飯好了。被八卦記者跟拍到受不了的爆豪終於在一次外勤爆炸,雖然他還是忍住不揍對方,但這讓他立馬拒絕了委託,事務所也很體諒的讓他在風波之前休息一陣子。

在家休息了一周之後,綠谷出久找上了門。他依然在爆豪的公寓樓下等他,提著食材回家的爆豪看見了綠谷出久,不禁感嘆冥冥之中的命運──他的提袋裡,正好是咖哩和豬排的食材,正是那天他們沒能一起吃的最後一餐的菜單。綠谷出久看起來是一下班就來了,穿著大衣站在門口。他們的眼神對上,但誰都沒有立刻開口。最終,打破寧靜的是爆豪勝己。

「你怎麼會在這?」

「因為想見小勝所以就來了。我不能來嗎?還是樓上有其他客人?」

「……我沒說不行吧。」明明現在在他眼前的綠谷渾身都是檸檬味,爆豪用膝蓋思考都知道綠谷現在正在發情的邊緣,明明是如此的濃烈,為什麼大家都說聞不到呢?綠谷出久,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該對我坦白?爆豪勝己有很多話想問,想要知道綠谷出久隱瞞他的一切,但最終他是輕描淡寫地說:「要來我家嗎?但是,不做愛。」不上床的話就沒有理由來了對吧、但是出乎爆豪勝己預料的是,綠谷閉緊眼思考了許久之後,伸出手拉著爆豪的外套衣擺,小聲地回應道「我要去。」

 

 

 

綠谷出久出現在自己的客廳裡面,這樣的畫面久違得令爆豪感到有些微妙。說實話,每次回到家裡看見空蕩蕩的客廳時,爆豪還是有點後悔當初大發脾氣將綠谷出久趕出家門,因為太過稀鬆平常,以至於他沒想到那可能是最後一次廢久在他家,要說寂寞的話那是一定有的,但更多的還是覺得自己當初做得好──總不能再那樣下去了。爆豪勝己也是主張必須將化膿的傷口徹底割開消毒,擠出膿液才能好起來的人,他為了綠谷出久已經忍耐得夠久了,明明在其他事情上都很果斷又直接,但遇到綠谷的事情,卻又顯得瑟縮,實在是反覆得連他自己都覺得討厭。

在客廳逛了一圈的綠谷出久四下張望,突然說:「真的沒有別人來過耶。」

「我剛剛就想問了,你到底在說什麼?我可不是會在家裡辦派對的類型。」因為綠谷出久的到來使得爆豪吃晚餐的時間提早,他俐落地整理了剛買的生鮮,削著紅蘿蔔和馬鈴薯。完成削皮的動作之後,因為綠谷的出現而停滯的腦袋突然靈活了起來──他突然反應過來綠谷出久在做什麼,爆豪難以置信地問:「……你該不會也相信那種爛報紙的報導吧,覺得我在家裡有金屋藏嬌什麼的?」

「我沒有這麼想啦!可是那個、小勝最近真的很奇怪啊,尤其是那個女明星的委託來了之後就更奇怪了……」坐在沙發上的綠谷出久不安地抓著外套,漂亮的絨毛大衣都有明顯的皺痕了。那是有一次他們在街上碰到的時候,爆豪順勢幫他挑的衣服,有點樸素的大地色系,但是是很適合綠谷的溫暖的顏色。雖然當初爆豪死硬著嘴說『並不適合』但綠谷之後還是很常穿出門的衣服。「我當然知道小勝沒有固定對象的,可是也許最近有了、所以小勝才變得很奇怪嗎?想到這裡就覺得有點在意,很想知道事實究竟是如何,我很在意啊……我想要知道小勝喜歡的類型……直接跑過來是有點衝動了,對不起。」

我沒有固定對象是誰的緣故啊。爆豪勝己欲哭無淚,他轉過身繼續處理食材,隨口說道:「就這點小事?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啊。」他將紅蘿蔔和馬鈴薯陸續加入鍋中,繼續自言自語地說著。「我喜歡的人……對了,是心靈堅強的人。雖然很愛哭但不是愛哭鬼,遇到困難的時候會咬牙撐過去,看感人的電影會忍不住眼淚。早上起床的時候總會抱怨頭髮捲翹,在工作上意見不合的時候老是跟我頂嘴,個性很遲鈍,喜歡胡思亂想,明明能力很差卻老喜歡特立獨行……」

水滾了。爆豪勝己將切塊的咖哩調理塊扔進去攪拌,甜口的咖哩味伴隨著一點點蘋果的甜香,這不是他喜歡的口味──他更喜歡辣味的,但綠谷出久喜歡這種味道。沉默蔓延在空氣之中,直到綠谷出久出聲打破了這僵硬的空氣,他說:「……這樣聽起來,這個人好像全身都是缺點。」

聽到這番評論的爆豪忍不住笑出聲回應道:「嗯。沒錯。但是,他這樣很可愛。」

綠谷出久走到他身旁的櫃子熟門熟路地拿出盤子和碗,清潔過後在餐桌上擺盤。來過太多次的綠谷很清楚爆豪對於廚房和餐桌的一些眉角,這實在太像新婚夫妻了,爆豪背對著綠谷出久,希望他不要突然走過來,因為他現在一定是一臉傻笑。他什麼都說了,雖然也有點衝動的意味在,但他什麼都說了──沒有覺得後悔也沒有覺得擔心,只是覺得也許到了必須說清楚的時刻了。如果說到這個份上,綠谷出久還是沒能聽懂,那爆豪也就認份,不會再跟綠谷提這回事。毫無希望的話,他是不會就這麼繼續勉強彼此的。也許勉強一下自己、爆豪說不定某一天能喜歡上別人也不一定。

將咖哩端上桌的同時,桌上也已經準備好了白飯和餐具。兩人面面相覷一會後,綠谷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起爆豪請假這幾天發生的事,那名女演員雖然來了事務所吵著要見爆豪,但是隨即被轟焦凍給吸引去了目光。轟接手了她的委託,還讓綠谷轉告爆豪說『欠他一次』。聽到這有些諷刺的笑話,爆豪笑著說『好、欠他一次了』,結果卻引來綠谷有些氣鼓鼓的表情,爆豪只好問『又怎麼了?』覺得自己像是在哄怎麼都哄不好的女友似的。

「小勝跟轟同學、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感情變好了!」

「吃你的咖哩吧,說這什麼傻話,別跟轟吃這種莫名其妙的醋。」

邊起身收拾空盤子的綠谷邊抗議地說「我才不是在吃醋!」然後就捧著髒污的盤子在流理台清洗,爆豪用完全不相信的口氣嘲諷道「是喔,這還不是在吃醋我都不知道吃醋兩個字要怎麼寫了」就將盤子交給了綠谷出久。一人煮飯一人洗碗,這模式倒也不錯。如果他們以後住在一起,大概就會是這樣。想著這些有機會發生、也有可能根本沒機會成功的事情,說來有些自虐,但這已經是爆豪的習慣了。清理完廚房後,兩人各拿了一瓶啤酒,坐在客廳看電影,電影的內容剛好是最容易弄哭綠谷出久,以動物為主角的電影。故事中,男女主角共同養育的黃金獵犬,在兩人分手後,牠一直來回於兩人之間製造契機,雖然最終兩人和好,但狗兒也因為操勞過度而倒下,死前僅僅是期望主人們的幸福。

和劇中女主一樣哭得不成人形的綠谷出久死命地忍著,但還是被爆豪聽見了哽咽的聲音。他伸出手摟住了綠谷出久的肩膀,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吻去了一串一串的眼淚,直到綠谷從戲劇中的情緒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推開了爆豪,然後藉著要洗澡的說法躲進了浴室。爆豪當然知道綠谷這是在躲──畢竟他哭成這副德性,紅腫的眼睛怎麼也藏不住,但這樣很可愛吧。等到綠谷出久終於從浴室裡出來,他穿著爆豪替他準備的睡衣,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就住下來吧,太晚了,你先去床上吧。」爆豪一邊脫下身上的坦克背心一邊說道,一直盯著他赤裸的上半身看的綠谷這才回過神來,紅著臉點頭之後就躺進被窩裡。明明從高中起都看了不知道幾次了,直到現在才會害羞,難怪這麼有戲弄的價值。他一直聞到淡淡的檸檬味,可是爆豪今天並不想要做愛。這是他們第一次以如此和平的方式共同迎接夜晚,可以的話,他想要維持這種氣氛直到天亮。等到爆豪勝己洗好澡出來時,綠谷出久已經沉沉地睡著了,他看起來似乎很累,不知道是不是今天上班的影響。爆豪小心翼翼地爬上床,將背對著他的綠谷出久擁入懷中。

綠谷出久就像一個小暖爐似的,從接觸到的地方開始逐漸讓爆豪全身暖了起來,他深吸一口氣,這是久違的綠谷出久的味道──令人安心。也是直到此刻,爆豪才發現原來他最近的焦躁是源自費洛蒙的渴求,他能夠明顯地感受到身體裡的α的靈魂,因為這樣而冷靜下來,原來他一直缺少的就是綠谷出久啊、爆豪如此想著。也許他今晚終於不會因為寒冷而失眠了,聞著熟悉的味道,爆豪勝己也逐漸進入了夢鄉。不諱言的說,這是他睡著的最快的一次。

反正他說都說了。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了。那天爆豪做了一個不停下墜的噩夢,下墜的深度似乎永無極限,風在他的耳邊狂嘯,吵雜得聽不見任何聲音,直到有人伸手拉住了他──爆豪仔細一看,是一隻綠色的、穿著紅鞋子的綿羊,綿羊死命地扯著他的衣服,但顯然他支撐不住爆豪的重量,即將被拖著往下墜。爆豪生氣地拍打這隻羊的身體,大喊著要他鬆嘴,綿羊卻抵死不從,最終果然一起摔了下來。一意識到無法阻止爆豪往下墜,綿羊就放棄了,他窩進爆豪的懷裡,像是在說如果要墜落到深淵,我就和你一同赴死。這片刻的安慰令爆豪感到寬心,他抱著綿羊,閉上了眼,任由自己被沖入黑夜。

和黑暗的夢截然不同,爆豪睜開眼時,陽光從窗邊灑落,綠谷出久在他的懷裡躺的好好的。和煦的早晨裡,不但氣溫宜人,更有軟玉香懷。這樣果然很好啊,爆豪想著。他要的不多,僅只是如此,爆豪就能感受到幸福,如果標記了那就更好了──他的嘴唇貼在綠谷的後頸,然後他深深地呼吸,似乎要將那檸檬的香味深刻地記在腦中。

「小勝,不咬嗎?」綠谷出久突然出聲,將爆豪嚇得僵在原地。他接著說:「不標記我嗎?」

「不要隨便煽動我啊。」爆豪嘆息地說:「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吧。」

「因為標記了的話互相發洩就更方便了……如果是一個月前的我,大概會這樣說吧。小勝,我認真地想過了,我不能這樣對你。」綠谷翻過身,變成了和爆豪面對面的姿勢,綠谷直率且圓潤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爆豪勝己,使得他也無處遁逃。「你對我來說真的真的很重要。」

「那麼,這個問題,我最後一次問你。」像是屈服於那個固執的眼神,爆豪再次提出了這段時間來他的疑問。「你是真的打算要我去找別人標記?你覺得這樣我會比較幸福?」

「我一點都不想!不要小勝跟別人交往!我……想要小勝標記我,讓我懷小勝的孩子。」綠谷出久深吸一口氣,將臉埋在爆豪的胸口。「小勝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但是我不懂小勝的想法,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會錯意。如果你也是這麼想……如果你和我的想法一樣,就咬我吧,留下記號,我不想再因為小勝可能被別人搶走而患得患失了。」

「要比患得患失的話,我的年資可比你多上好幾年的。」被喜歡的人說到這個地步,爆豪勝己不可能再有任何的猶疑,他明確地聞到綠谷身上散發著濃濃的檸檬味,他為了要完整的標記綠谷,除了舔咬著綠谷的後頸,另一方面如火如荼地從身後解開綠谷的睡衣。這也是爆豪特地買給綠谷的──親手將自己送的衣服脫下來,那種感覺很難形容,讓爆豪的佔有欲獲得滿足。「……對了,你的氣味是怎麼回事?我聽其他人說,其他人根本聞不到你的味道。」

這個問題居然比主動脫光衣服的行徑還要更令對方害羞。綠谷出久遮著臉,苦悶地說著「為什麼要這個時候問啊」,而爆豪只能看見他發紅的耳廓。「不過……好吧,既然以後大概就會在一起了,那我也沒什麼好隱瞞了……其實,那天夜裡我是第一次發情來著,大概是因為跟小勝打架的關係。」無視著瞠目結舌的爆豪,破罐子破摔的綠谷出久乾脆地坦白了:「我的Ω體質好像不太一樣,雖然聞得到別人的味道,但是卻不會被引誘發情……簡單來說,是因為小勝的味道……我只有在小勝身邊的時候才會發情的。」

這是什麼像命運之番一樣的偶像劇情節啊?但爆豪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幸好他只對爆豪的味道有反應!如果是別人,他現在可能已經嫉妒到要殺死對方了。爆豪忍不住針對之前綠谷說過的話反諷:「……你啊,就你這種體質,還敢給我逞強說什麼『等我找到伴侶你就會再去找別人』這種話……哪有什麼別人可以找啊?萬一我跟別人結番,你又發情的話,是要獨自一人死在床上是嗎。」

「我那時想說,小勝如果願意給我衣服什麼的讓我聞一聞,應該也可以吧……」可能是看見自己的表情不太好,綠谷馬上換了語氣解釋道:「那是以前啦!我現在沒有這麼想了!真的!」

「那你現在怎麼想。」爆豪勝己的動作戛然而止:「說啊。」

「……小勝真的很壞心眼欸……」渾身充滿水果熟成味道的綠谷湊近爆豪耳邊,「現在我已經下定決心了,想要你快點咬我的腺體。你知道嗎?聽說標記的時候,是最容易受孕的……我想要你留下齒痕、然後射進來。」爆豪勝己感覺自己的費洛蒙散發程度達到了史無前例的濃烈,連他自己都能聞到全身都是硝化甘油的味道,又甜又辣。好可怕,這一標記之後,他可能以後就要被綠谷出久吃得死死的了。

綠谷出久後頸的皮膚底下有一個微微的突起。之前爆豪好幾次都有輕輕地咬著,感受那個線體在皮膚底下的位置,如今到了真的要咬下去的時候,爆豪反而有點緊張了。大家第一次都是怎麼做的、他在網路上看的感想都是順其自然就成功標記了什麼的,不禁想要抱怨『大家的心得文都省略的太多了吧!倒是給我一個步驟一個步驟都寫清楚啊!』他從背後抱著綠谷出久,手指順著對方的身體曲線從乳頭開始撫摸,綠谷發出了濕潤的喘息。實際上爆豪並不喜歡背後位──看不見綠谷的表情讓他有點不安。

「小勝……我果然不喜歡這樣。」綠谷哽咽地說,這讓爆豪幾乎要嚇得停下來。「看不見小勝的臉、感覺好緊張啊。」聽到這話的爆豪反而冷靜下來,他們居然在想著一樣的事情,真是可怕。他安撫著『再忍耐一下』邊將手伸向如同預想中一樣濕潤的後穴,喘息著的綠谷出久輕易地就讓他深入手指,裡面的腸肉諂媚地纏了上來,光是想像進去的快感,爆豪就感覺自己的性器在睡褲裡跳動著變硬,他狼狽地踢掉睡褲,將硬得不得了的陰莖貼在那個穴口。

他從來沒有在近乎完全勃起的情況下進入綠谷的身體,但眼下他已經沒有餘力去顧及這件事了,說著「你忍耐一下」就像個急躁的高中生似的插入了那濕潤的後穴。擴張的還不夠,綠谷出久的腸道狹小而緊緻,突然要接受這麼大的東西進入,肯定是痛得不得了吧──但綠谷出久並沒有掙扎,可以感覺到他正試著放鬆自己。緊緻的快感幾乎讓爆豪覺得很像高中時的第一次,差點在進去的時候就射出來了,他僵直著充滿力量的後背,忍耐等著這波快感過去。等到他終於好一點,也感覺到綠谷的後穴受到費洛蒙的影響變得更濕,他才敢開始動作。

爆豪從後方抓住綠谷的腰,深深地頂撞起來,堅硬的性器一下子就頂到生殖腔的入口,每一下撞擊都讓綠谷出久渾身顫抖,死死地抓著床單,小聲地說著「小勝……輕、輕一點啊……!唔唔……」雖然爆豪確實聽到了綠谷的懇求,但他做不到。天地良心,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可一旦動起來,他根本無法克制自己想要深深插入那狹小的生殖腔的欲望,尤其這還是第一次沒有戴保險套,切實的結合在一起的感覺對兩人來說都好過頭了。綜觀來看這實在是粗糙又隨意的性愛,甚至爆豪只能記得這次的目的是要將精液灌入,然後狠狠地在對方後頸的腺體裡注入屬於自己的痕跡。

陰莖在進出的過程中不停刮過腺體和生殖腔的入口,被頂得不停掙扎的綠谷仰頭呻吟,淚腺發達的眼睛被操出淚水,他大口的喘著氣,被操得爛熟的後穴乖巧地裹著爆豪的陰莖,在大開大闔的進出中逐漸變得柔軟又濕熱,最後龜頭卡在生殖腔,脹大了起來。這種過於直接的刺激讓綠谷忍不住哭著求饒道:「不要……老是針對那裡啊……嗚……肚子好奇怪……」爆豪想著哪裡奇怪,一邊伸出手去撫摸綠谷出久被頂得有些突起的小腹,幾乎是在手指壓上去的瞬間,綠谷出久尖叫著高潮,爆豪的龜頭也被來自生殖腔的溫熱的液體澆淋,他根本忍不住這種快感,於是緊接著綠谷之後他也射精了。α射精時陰莖脹大的結死死地卡住對方的腸道,讓爆豪能將所有的精液射入那個狹小的腔室裡。

綠谷出久渾身繃緊,想要發出聲音卻喊不出來,只是張著嘴大口地呼吸。滿溢的檸檬味漸漸染上了像是被蜜糖醃漬過的氣味,被嗆得幾乎發不出聲音的爆豪這才想起來要趕緊標記,因為高潮的關係,他自己也克制不住不停外流的α費洛蒙,帶著強烈的硝化甘油的味道,爆豪狠狠地咬住了那個腺體,他感覺到隨著他的犬齒嵌入綠谷的皮膚中,費洛蒙也迅速的從綠谷的後頸侵入,逐漸染上了爆豪的氣味。硝化甘油和檸檬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變成了一種爆豪也說不準是什麼種類的味道,但他可以很確定這是甜味──是某種甜膩的要命的味道。

狼狽且匆忙的射精過後,爆豪勝己才有餘力去觀察綠谷的狀況,α的射精時間很長,結束之後等著結消退也需要時間,他就只能保持插入的姿勢等待。他伸出手撫摸綠谷的胸口和下半身,才發現對方在爆豪射精的過程裡似乎又高潮了一次,綠谷出久的小腹上都是透明的液體,他一手抹開,綠谷才像是回過神一樣,將自己的手也搭上來,接著簡易地發表了使用感想──「小勝量也太多了吧,你最近都沒有發洩嗎?」

「終於標記了、你感想就這個?」爆豪勝己靠在綠谷出久的背後,忍不住笑了起來。「那個『最適合當老公的英雄』榜單,你這傢伙連提名都不會入圍。」

「小勝也沒有入圍吧!」綠谷出久氣呼呼地反駁。然後一片寧靜之後,兩個人都笑了起來。綠谷的背還貼在爆豪的胸口,笑起來的時候震動得很明顯。「嗯,說認真的,我身上的味道好像不太一樣了。總覺得身上有小勝的味道,滿讓人安心的。」

「啊啊,結合不就是這麼回事。」沒想到只是標記就能讓自己的心情變得如此滿足。爆豪勝己滿足且幸福的嘆息,感慨地說:「你是我的了。」

「彼此彼此,你也是我的了。」陰莖結終於消退了,綠谷出久扭了扭身軀爬起來,反過來將爆豪壓在床上,他跨坐在爆豪身上,撫摸著爆豪的陰莖。綠谷身上到處都是剛才粗暴的性愛留下來的掐痕和吻痕,更不用說他後頸那個怵目驚心的齒痕。但是這些痕跡卻讓爆豪十分興奮,再加上綠谷出久用那濕潤的穴口在陰莖上磨蹭,更是讓他一下子就硬了起來。

「只有一次,小勝夠嗎?我覺得……可以再繼續………嗯……」綠谷扶著爆豪的陰莖,緩緩地坐了下去,肉穴再度接受了陰莖的蹂躪,加上綠谷毫不節制的往下坐,伴隨著體重的加成,炙熱的性器就這麼頂入生殖腔。兩人交合的地方伴隨著劇烈的動作滴落白色的液體,綠谷出久發著抖,摟著爆豪的脖子,興致高昂地說:「──再來一次,我覺得今天一定會懷孕的。」

在他們分開的這段時間裡,綠谷出久是去了什麼魅魔培訓班之類的課程嗎?本來還沉浸在賢者時間的爆豪勝己,輕而易舉的就被挑起猛烈的性慾,他的陰莖在綠谷體內跳動著脹大,使得綠谷出久顫抖著發出綿長地呻吟。看著幾乎失神的綠谷,爆豪想到他剛才說的話──對了,他說到懷孕這回事。綠谷出久想懷上自己的小孩嗎?他是認真的在考慮兩個人以後的事情,甚至包括共同成立一個家庭嗎?雖然這大概只是書呆子不管思考什麼都要鉅細靡遺的習慣,但這仍然讓爆豪很受感動。他抱著綠谷的腰起身,輕鬆地將兩人的立場相轉,就著插入的姿勢讓綠谷出久躺在床上。

被劇烈的快感折磨,綠谷出久發出驚叫聲,被快感逼得僵直的身體緩過勁之後,他將那覆蓋著鍛練過的肌肉的長腿夾在爆豪身側,這順從的、放下一切的接受姿態鼓勵著爆豪。另一方面,綠谷渾身都是爆豪的味道,這令爆豪的獨佔慾膨脹得無以復加。他抬起綠谷的左腿放在肩上,這樣的姿勢讓爆豪進得更深,綠谷出久顫抖地哭泣,但這並不是疼痛,而是腸道和生殖腔都被磨蹭的劇烈快感所致。而且最讓爆豪失去理智的是,明明已經喝飽了精液,綠谷的生殖腔卻依舊不滿足,迎接著深深頂入的陰莖。

「啊……哈……!太深……頂到裡面……!」囊袋打在臀部的聲音響徹室內,正午的光線從窗台灑入,爆豪不知道他們已經做了多久,但慾望沒有被填滿,反而更加的慾壑難填。怒張的性器在後穴頂著敏感點大進大出,很快的綠谷出久被逼到邊緣,後穴纏綿的吮咬著帶來快感的陰莖,知道他快要高潮的爆豪仍然持續進攻,直到綠谷被頂得陰莖噴出透明的液體高潮。

「等、等等……我剛才已經……已經射了……小、勝………」即使綠谷已經高潮了,爆豪依然沒有停下,他被頂得斷斷續續地呻吟,疲憊的身體依然在快感中浮載浮沉,雖然說著一些不要不要的話,綠谷出久卻一點都沒有掙扎抵抗的意思,還是熱切地吸附著他的α,被綠谷快樂失神的表情激起性慾,爆豪最終也抵著對方的生殖腔,注入今天第二次的精液。

綠谷出久緊緊地摟住了他,在等待成結退去的同時,他們緊抱著彼此。因為汗水和潮吹的液體而濕濕黏黏的身體,本來應當是有潔癖的爆豪勝己最不能忍受的事物之一,但此刻他只想沉浸在這美好的氣息裡,兩人的氣味幾乎不分彼此,在這個房間內濃厚地纏繞著。發情中的α和Ω本不是能這麼輕易停下的,但爆豪勝己此刻卻覺得無比的滿足,不只是身體,也包括心靈。

「……小勝、不出來嗎?」綠谷出久有點擔憂地輕推頹倒在他身上的爆豪,爆豪勝己此刻低著頭靠在綠谷的胸前,所以綠谷出久看不見他的臉吧。說實話爆豪現在的心情十分快樂,他怕自己一抬頭,就會讓綠谷看見他樂不可支的愚蠢表情,只是低沉的『嗯』了一聲作為回答。綠谷出久小聲地抱怨說自己流了很多汗味道很重,並試圖想要推開爆豪,但他抱得很緊,最後綠谷嘆息著摟著爆豪,輕聲地說道:「對不起啊,小勝。雖然我是個愛哭鬼,很容易胡思亂想,大概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堅強,但是你還是原諒我,接受我的感情、和我結為伴侶,謝謝你……對不起,那個時候說了傷害你的話。」

「……我才沒有受什麼傷,而且,我要道歉的事情更多。」看著一臉疑惑的綠谷出久,爆豪勝己覺得有些感慨。如果他小時候有好好地面對他的幼馴染的話──如果他能好好的表達出自己的想法,而不是這樣一直得過且過,任由α的本能隨波逐流,他們兩個一定都不會受傷。可是,相較於能夠坦蕩的面對自己的錯誤而坦率的道歉的綠谷,爆豪要說出這些話都還是太過困難了。總有一天他會好好地說出來的,但不是現在,因為現在的他做不到,只能希望到時候綠谷還在他的身邊。

不過,相較起難度高得不行的道歉,爆豪勝己至少能做到更容易而且更必要的事情。他湊近綠谷出久的耳邊,小聲地說了一句話。聽到這句話的綠谷出久首先是驚訝,但很快地面露笑容,帶著溫柔和煦的笑容爽朗地說「我也是!」現在這樣就好了──爆豪勝己心滿意足地想著。

兩人各前進一步,試著去握住彼此的手,這份滿溢在他的心中,尚且無法命名的感情,就是所謂的幸福吧。

 

 

 

雖然事務所並沒有特別禁止同事之間的交往,不過爆豪勝己和綠谷出久還是膽戰心驚的去向上級報備,沒想到收穫大家的大力支持,甚至在當天下午不知怎麼回事就流入了媒體的耳中,導致他們兩個下午的工作不停地被記者打亂,爆豪勝己更是在街頭訪談的節目上看到流出的兇手──是毫無防備地一邊吃鹹奶油車輪餅一邊對鏡頭說『喔對啊他們結婚了』的轟焦凍,還沒要結婚!從頭到尾都還沒說到結婚只是說結成伴侶而已吧!恨得牙癢癢的心想『這下誰也不欠誰了』的爆豪匆忙地躲避狗仔還要捕捉犯人,工作難度增加,他不由得恨起了這個神經大條的朋友。

解決了一整天的工作之後爆豪在事務所附近的大樓上休息,他靠在『徵集英雄』的大招牌旁,看著夕陽西下。因應發情期的時間,綠谷出久在爆豪家待了三天,回來上班的第一天整天都沒看見綠谷,讓他不由得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個超大型的夢境還是什麼的。直到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他才發現同樣戰鬥服髒亂不堪的綠谷站在他身旁。

「這裡看夕陽真漂亮,是小勝的秘密景點吧,我常常路過,但是都沒發現呢。」綠谷出久毫不掩飾,大喇喇地坐在他旁邊,還抱住爆豪的右手。這就有點讓爆豪有回歸現實的感覺了──他看著咧著嘴笑的綠谷,想起他們還沒開始這段關係前,在學校的教室裡,他總是能看到綠谷在其他人身邊露出這樣的笑容。也是在這一刻,爆豪才有將他們的關係導正的實感。他看著細碎著嘮叨的綠谷說著一些漫無目的的牢騷,卻覺得他這樣還是很可愛。

「今天被追著跑真的好累啊!真希望他們能用這個力氣去追一下其他人!話說回來,小勝家要住兩個人是不是太小了啊?我們最近也該看一下新房子吧,剛剛在路上我看到房仲貼在門口的廣告,有幾間還不錯耶,我們兩個一起負擔的話應該沒問題……我的租約也快到了,到時候一起去看房子吧,也想跟小勝父母打招呼來的……還有……」

「嗯,知道了。」爆豪將手臂從綠谷的手心中抽出,然後換了個姿勢,摟抱住對方。「冰箱沒菜了,晚餐想吃什麼?」

「我今天想吃豬排咖哩!」

「還要吃?你都吃四天了吧,真的會胖成小肥豬啊。」

「才不會!而且就算胖了,你也得忍!」

爆豪勝己忍不住大笑出聲,說著好吧,然後靠在一起的兩人不再說話,只是凝視著眼前,暈紅的夕陽灑落在街道之間,街道上的招牌和路燈逐漸亮起,遠遠地也能看見爆豪家附近的超市招牌也亮起了,這條原本爆豪總是獨自回家,早已看習慣而沒感覺到特別的道路街景,因為多了一個人而變得溫暖起來,而他們今後,也將會經歷無數次的,在這樣的景象中一起回家吧。

 

 

 

 

END


5 Paperman: 【MHA / 勝出】溺死他的並非蜜糖 -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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