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獨佔與控制
於是在這黏膩盛夏,偌大的城堡住進了新的住戶。這城堡實在是太大了,爆豪勝己甚至只整理了大廳浴室和自己的房間,接著將一切隨意棄置。最初的時候綠谷出久想偷偷溜出城堡,但總是會被爆豪發現,他會運用魔力讓自己變成需求無度的魅魔,跪著求爆豪將精液射滿他的肚子,他有時想著魔王的精液一定也有魔力參雜其中,每次事後他摸著發熱的肚子都會如此困惑,而虛軟的無法行走的雙腿則是反覆提醒他現在已經回不去普通人類的社會了,雖然他也並沒有想要回去的意思。
儘管並不討厭爆豪對他做的事情──這對綠谷來說就是腰痛罷了,心理上的反抗比他自己料想的還少,但是綠谷出久很不喜歡爆豪總是要將他變成魅魔這件事,他不喜歡自己被欲望操控顯露的醜態,因此總是會先抵抗一番,對於爆豪來說他的拳頭不算什麼,可爆豪對於抵抗這件事本身氣急敗壞,他們就會這樣一邊吵架一邊打架然後滾到床上去,就這樣邊打邊吵地度過了天氣微涼的秋天。
到了冬天時,經歷過爆豪好幾次克制不住把他壓在走廊操幹之後,綠谷出久發現自己的膝蓋和腳底被灰塵染黑,他終於受不了了,比起逃跑選擇了開始整理打掃這個城堡。他對打掃和整理還是很有心得的,就是飯實在煮得不怎麼樣,每每都讓爆豪扔掉自己重做。爆豪勝己可能想不起來的,但是他認識的小勝也曾經是個廚藝非凡的人,即使是貴為一位王子,在城堡裡他總是自己料理自己的食物。因為不能離開城堡,綠谷出久總是會拜託一早就出門的爆豪幫忙帶生活必需品進來,現在城堡已經整潔有序,地毯和家具布置的井井有條,蠟燭也點起來了,總算開始像是一個有人在居住的地方。然而,日復一日的打掃和整理也是有極限的,他已經承受不了完全閉鎖在城堡裡了。
「小勝……我可不可以出去走走啊?在城堡附近就可以了,不會走太遠的。」綠谷出久趁著他們在做愛前的空檔提出了要求。他們上床有一套前置程序,爆豪勝己會先將他的魔力灌進他的身體,讓他陷入無法抵抗的狀態才會開始挑弄他。綠谷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堅持,但也漸漸地習慣了。他在羊角和尾巴還沒長出來之前對他提要求,不然一會累倒了什麼都說不出來。
「可以。」出乎綠谷意料的,爆豪態度冷靜的回答。綠谷現在已經很習慣配合爆豪了,要他老實說的話就是實際上也挺舒服的,更何況轉化之後他就更沒立場拒絕了,綠谷紅著臉看著爆豪的手指在乳暈處揉捏,就是故意不去碰乳尖,這戲弄令他打從骨子裡發癢,喘息出聲,爆豪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像是在很遠的地方:「……只要守衛城堡那兩個跟你一起就行。」
「知道了……」綠谷出久頭腦和肚子都在發熱,他知道一定是腹部的刺青在發熱
,這代表他快完全轉化了,他很明確的感覺到理智沉入腦部的深處,終於他伸出手握住了爆豪的手腕,兩人四目相交,綠谷好想親親爆豪的側臉,但他不行,魔王爆豪不喜歡別人碰他的臉。綠谷的手指滑到爆豪那作惡多端的手指上,輕聲地說:「別……別玩了、吸吸它好嗎?」
綠谷出久覺得自己順從本能的樣子很醜陋。最令他難過的是,在這個狀態下,他對爆豪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讓他自己有任何反感──這就像是同意了爆豪說的、這就是本能。他欣喜地看著爆豪勝己將他的乳頭含進嘴裡,甚至能感覺到對方用牙齒細細研磨著那個敏感得可憐的地方,綠谷出久能感受到自己的後穴濕了一片,痛苦地發癢著,整具身體都在吶喊著『他想要爆豪勝己』。爆豪勝己要是恢復了記憶,會不會覺得此時一點都不抵抗的自己很噁心?
可是他是小勝啊,是他無論如何都想要追尋回的那個小勝啊。他無法克制自己用腿去磨蹭爆豪的腰,無助地喊著『主人快給我』這種話,比起前幾次頭昏腦脹的做愛,綠谷已經能夠思考這些事了,實際上,只要他認真的抵抗,他是可以拒絕自己不說出這些話的,也許魅魔就是這樣的種族,或是他已經逐漸習慣了爆豪的魔力了吧,但是,他沒有拒絕。也許在自己的心裡,他也不是真的那麼討厭這一切。
沒有經過任何擴張,爆豪硬挺的性器就這麼直直地進來了,綠谷的後穴早已濕得不成樣子,光是被舔乳頭就如此性慾高漲,他連害羞的餘裕都沒有,濕熱的肉壁緊緊地纏上了入侵者。爆豪緩慢地抽送,龜頭仔細地磨過綠谷的內側,直到綠谷再也受不了溫吞的動作,迎合著爆豪侵犯的頻率扭動腰肢,後穴甚至收縮著咬著對方,像是在吃好吃的東西似地吸吮著爆豪。爆豪勝己發出了低沉粗重的喘息,那喘息聲令綠谷的腦子和大腿都酥麻不已,忽然爆豪抬起他的腿猛烈地操幹他的身體深處,綠谷已經顧不上自己淫叫的有多大聲了,他如果不這麼喊出來,一定會窒息而死的。爆豪粗暴的動作直到他被送入肉體和精神的高潮時都沒停下,在跌入下一個足以令人昏迷的高潮深淵之前,他聽到爆豪這麼說道。
「不准到人類的鎮上去……其他隨便你了。」
之後,獲得了允許的綠谷出久雖然全身痠軟地在床上癱了兩天,但還是記得爆豪已經同意了他可以出門,他的魔王總是在早上出門不見人影,直到晚上才回來,他早就覺得自己需要更多的娛樂了。入秋的時候爆豪曾經允諾他可以整理城堡的院子,除了他帶來這裡的藥草之外,他也想補充一些新的植物,於是稍作整理之後綠谷出久就雀躍的出門,並且在城堡的大門口找到了正在烤肉的兩人。
「嗚哇……那傢伙居然把這種麻煩事丟給我們……」聽了綠谷說明的上鳴無奈地說,他撕開了一些肉遞給綠谷,綠谷接過了分享的食物,看不出來是什麼種類的動物,從骨架來判斷應該是某種鳥禽類。「規定不准到人類的鎮上去?本來我們就絕對不會去的。」
「是啊,事到如今這座山的魔物不會有半個人想去接近人類……」切島看了滿臉疑惑的綠谷,嘆息著說道:「你可能不知道,這座山的魔物都不是天生的,我們都是從小就被丟在這裡,長年被魔力影響,有一天忽然變成魔物的,前任魔王更不用說,常常下山擄掠錢財,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傢伙。」
「殺人……小勝每天出門是為了這些事嗎?」聽到前任魔王的所作所為,綠谷激動的問道,切島搖了搖頭,拍了拍綠谷的肩膀讓他冷靜下來。
「爆豪那傢伙可奇怪了,他對這些都沒興趣,還吩咐我們不可以隨意到鎮上去殺傷搶掠──他是個一點都不邪惡的魔王。」上鳴苦笑著說:「他也不會利用我們去做這些事,很怪吧。」
「這座山的魔物,不相信人類,但是相信力量。爆豪很強,對大家來說這樣就夠了。」切島附和道:「好了,我們去山上走走吧,你說要找草藥對吧。」
綠谷出久「嗯」的跟上了兩位護衛的腳步,雖然彼此稍微作了自我介紹,卻沒注意到他們倆個誰都避開了綠谷的問題,並沒有回答爆豪的行程。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城堡四周生長著的稀有植物吸引,陷入了思考要採什麼樣的材料回去增添院子的花草,又或是晚餐能準備什麼材料的沉思了。
*** ***
魔王的一天從應付絡繹不絕的人類軍隊開始。對於周遭的國家來說,魔王之森除了是有著奇異魔力的恐怖地方之外,更是一個魔王總是為非作歹的危險威脅。他們自然不會知道在短暫的時間內魔王已經經過了輪替,並非是之前的同一個人了,但還是有多數民眾抱持著復仇的心情前來,有的趁隙燒毀森林,有的人帶著軍隊想進入探查,因此爆豪勝己每日的工作,就是隻身一人大範圍的巡山。如果發現這類無知的民眾就嚇唬他們把他們趕走,爆豪勝己不殺人。殺這些弱者一點樂趣的都沒有。
他也不成群結隊帶著自己的部下,那些魔物能算是部下嗎?對爆豪來說,他們只是這座山的居民,而他被這些居民尊稱為魔王,所以他會保護他們,就這麼簡單而已。他討厭人類,看不順眼這些愚民對魔山的這些魔物的歧視。因此,如果這些人類太過頭,他是會搶走他們的食物與錢財的,但性命,就是送給他他也懶得要。
綠谷出久這個人類真的很奇怪。
自從他同意綠谷可以自由進出城堡並且在山裡行動,爆豪以為他肯定會在第一天就哭鼻子逃走,沒想到第一天綠谷卻傻呼呼地帶著山菜和菇類回到城堡,還對他說『我回來了』,好像這裡已經變成他的家依樣。綠谷出久很奇怪,他不像一般人會哭喊著饒命或是跪著請求力量,他根本猜不透這個人下一步想要做什麼。
綠谷出久甚至興致勃勃地提議說:『城堡裡有很多空房,讓你的部下們住進來吧?他們在外面自己搭房子,有些還住山洞你知道嗎?讓大家一起住進來吧。』爆豪勝己真的是服了這傢伙的腦迴路了,他非但不想逃跑,還跟他的部下──這座山的魔物變得如此要好,他真的從來沒見過這麼神奇的人類,只好無奈地應允了,對於變成魅魔的事他居然也不牴觸,除了偶爾在床上會喊他奇怪的小名之外,爆豪勝己對他真的沒什麼好挑剔的。又過了幾天勤勞地收拾城堡,綠谷出久帶著切島和上鳴住進來。爆豪遠遠地就聽到他們有說有笑地在聊天,他將自己隱身,躲到他們身邊想聽聽他們在說什麼。
「……所以啊,我已經跟小勝講好了,整理了兩間房間給你們。」他們三人各自搬了一些行李在前往空房的路上。這一個月來,他們三人似乎在採藥的過程中變得要好了起來。「對小勝來說,你們是重要的夥伴,他不會介意的啦。」
「嗚哇,綠谷你這話很肉麻啊。」上鳴滿臉通紅地反駁了,切島也是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
就是啊,這也太肉麻了。爆豪勝己就站在綠谷的正後方,即使他知道沒人看得到他,他也還是耳朵紅得受不了,想把臉遮住。
「你嘴裡說的那個爆豪也美化的太嚴重了吧。綠谷你要好好的想一想,如果你就這麼隨波逐流下去,可是會變成真正的魔物喔。」切島無奈地說到,露出自己的手腕,在瞬間硬化成類似石頭的造型。「像這樣子,一點都看不出原本人類的樣子了。」
「……變成魔物真的有那麼不好嗎?」綠谷困惑地說:「山裡的大家人都很好啊。」
「有的人類還以為魔物是會傳染污穢的呢,落單的魔物在人類的城鎮裡甚至是會被追殺的。」切島說著:「所以山裡的不成文規定就是,雖然我們不殺人了,但是也不去接觸人類,就是為了避免一些比較弱小的魔物死亡,對魔物來說沒有地方是安全的。」
「嗯……可是,魔王會保護我們的,你們也是這麼覺得,才住在山裡的不是嗎?」
「這個嘛……因為他也很強啦。」算是同意了綠谷的說法,上鳴苦笑著說:「啊!可是你別像上次那樣,那自己種的菜去跟人類交換啦。我們兩個用披風遮住全身才敢跟你去的,再來一次我的心臟可受不了啊。」
「抱歉……我只是想讓他們知道魔物也可跟人類和平共處……」綠谷出久正想回話,卻被背後傳來的寒氣嚇了一大跳,他們三人猛地回頭,看到了顯然是正在震怒狀態中的爆豪勝己。
「你去了人類的城鎮?」那是魔王冰冷的口吻,這讓綠谷緊張得直冒冷汗。
「那些人類並不壞,只是去跟他們換食物而已……」
「你根本就不懂他們。」那些並不壞的人,會日以繼夜的想來燒毀森林嗎?爆豪勝己很想這樣問道,但是保護森林是他一個人的事,他也根本沒讓其他人知道。要是被他們發現綠谷出久半個人都是魔物了,他們會怎麼對待他?他會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傷嗎?一想到可能會失去這個人,就像被一桶冷水潑了全身,他的心臟冷得發抖,爆豪勝己一生中從未感到害怕,他只懂得將這不知名的情緒轉換成狂怒。「那群人類沒個好東西!」
「小勝你這是偏見……哇!」話還沒說完,綠谷就被爆豪攔腰抱起,他忿忿地踢了一腳:「放開我!」
「閉嘴!」憤怒至極的爆豪重重的打了綠谷的屁股,這讓綠谷出久羞得用雙手遮住了臉再也不敢看其他人,這不是真的很痛,但是像小孩子被訓斥一樣的羞恥感席捲了綠谷出久。感覺到綠谷乖巧許多的爆豪抱著他往房間走,此時切島叫住了他。
「喂!爆豪!」切島覺得自己肯定是中了邪,居然接受了綠谷那個『小勝一定是把你們都當成夥伴』的說詞,甚至連稱呼都從魔王陛下改成了名字,直視著爆豪勝己。「綠谷做的事……你怎麼看?」
「隨便你們愛怎樣就怎樣吧。」煩悶的爆豪勝己對於讓他們住進城堡居然沒有其他意見,也不在乎他們偷偷跟綠谷去幫助人類,而是更在意他們去了人類城鎮的這件事,惡狠狠地說:「不准讓他去鎮上!」就扛著綠谷出久走了。
切島和上鳴看著爆豪勝己憤怒的背影離去,接著互看了一眼,替綠谷祈禱他沒事,畢竟他們倆還算是挺喜歡他這個人的。
*** ***
「小勝!你做什麼呢!放開我!」爆豪勝己將綠谷出久用力地扔到床上時,綠谷還試圖想說點什麼,但隨即被爆豪粗暴的動作打斷。他將綠谷從背後重重地壓在床上,壓在背部的手掌一如往常地灌入熾熱的魔力,和平常不同,粗暴得令綠谷幾乎要痛呼出聲的力度讓他感受到身後的人有多麼憤怒,看不見爆豪的臉令他無所適從,綠谷慌張地喊著:「小勝……!」
「說過幾次不准這樣叫我!」爆豪勝己此刻最不想聽到的稱呼就是這個。他隱約感覺到綠谷出久在自己的老家應該有個情人,長得和自己很像,也許名字也很像,雖然綠谷並沒有再想逃跑,但綠谷總是在他身上找尋那個人的影子,令人無比的憤怒。「你這傢伙都不聽人說話!」
「──你也不聽我說話啊!」綠谷委屈得想哭,不發一語的爆豪扯開了他的衣服,衣服被扯壞的聲音讓他嚇了一跳。他隱約感覺自己的翅膀長出了一半,在皮膚下掙扎著想長出來以致於皮膚很癢。要是在平常,爆豪會細細地吻著他的背後,他會因為對方溫柔的舉動而興奮起來,今天的爆豪狠狠地在脆弱的皮膚上啃咬,粗暴的動作令他感到寒冷。忽然覺得害怕的綠谷出久掙扎著想跑開,這舉動似乎讓爆豪勝己更加的不開心,他聽見對方『嘖』了一聲,念起了咒語。
隨著咒語的詠唱,床邊長出了發著綠光的藤蔓,藤蔓緊緊地綁住了綠谷的雙手,綠谷驚懼地感覺到綑住手腕和腳踝的藤蔓正在逐漸吸收他的力氣,直到此刻他才注意到,原來爆豪想要強制他留在城堡裡多的是方法。那毫不猶豫的手指直直地插入綠谷的後穴搔刮,綠谷出久不適地嗚咽出聲,他被藤蔓固定著翹臀張開雙腿,這姿勢讓爆豪的手指暢行無阻,爆豪並沒有等綠谷適應就不停地增加手指,蠻橫地用尖銳的指甲蹂躪著他的前列腺。最可怕的是,即使如此被這樣對待,綠谷出久完全不想反抗。
「這麼濕。」粗糙的擴張之後,爆豪冷淡地說道。綠谷出久的翅膀和尾巴已經完整的長出來了,他紅著臉呻吟,充沛的愛液從後穴滴落。爆豪勝己狠戾地將早就硬得發痛的性器插入那聽話的後穴,綠谷稍微抵抗了一下,就開始配合的放鬆肌肉,這讓爆豪勝己輕易地一插到底,綠谷出久發出了滿足的呻吟。
綠谷被爆豪毫不留情地撬開了,他被打開,被深入,被填滿了。多虧轉化的緣故,痛覺已經幾乎消失,就像爆豪說的一樣,他能明確地感受到自己越來越濕。爆豪勝己完全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他粗暴且蠻橫地抽插起來,一下一下都要侵入綠谷的最深處,在裡面留下自己的痕跡。綠谷魅魔的身體歡喜地接受這一切,但是綠谷心裡卻也覺得很快樂。
爆豪勝己不顧一切地需要自己的樣子令他感到很快樂……他真的很奇怪啊,他覺得自己很怪。他的後穴貪婪地咬著爆豪,而對方回以更加肆無忌憚的抽插,綠谷出久已經哭著射了好幾次了,而爆豪在他體內留下的精液更是多到隨便一動就會源源不斷地流出,延著大腿落在床單上。床單被兩人大量的精液弄得黏糊糊的。爆豪又在他體內射了一次,而綠谷早就高潮了無數次,覺得自己的陰莖恐怕只能流出尿了。
看了一眼那個夾不住精液的後穴,爆豪將自己疲軟的陰莖又插回去不讓那些液體再溢出。要不是藤蔓還死死地纏住綠谷,他覺得自己肯定會虛脫到撐不住。忽然,綠谷感覺到爆豪的手指輕輕地滑過他的背後,這動作為這場粗暴的性愛添上一點溫柔的因素,讓綠谷出久的心臟顫動著。
「你什麼時候才會完全是我的?」爆豪靠在他背後的蝴蝶骨上,氣息讓綠谷的翅膀發癢拍打著,像是下一秒就要飛離這裡。爆豪小聲地問著。「轉化成魅魔的你是那麼乖巧聽話,遵從本能,什麼時候你才會完全變成魔物?」
聽到爆豪勝己說著這種令人無言以對的話,綠谷出久一陣憤怒,他在出言抗議之前,竭盡全力,轉過身打了爆豪一巴掌。
*** ***
『啪!』發出巨大的聲響,爆豪勝己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片刻後,他感覺到臉頰熱熱燙燙的,他才察覺到原來自己剛才被搧了一巴掌。這一下只是聲音大聲,其實並不是真的很痛,打了人的綠谷出久看起來比爆豪還痛,綠谷出久綠色的眼充滿憤怒,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著,藤蔓還捲在他的手上,就這樣僵在空中發抖著,爆豪不知道綠谷哪來的力氣移動手腕還能賞他一巴掌。
「你以為我留下,是因為那什麼荒謬的……魔物的本能?無法抵抗慾望?」綠谷出久咬牙切齒地說,即使身上滿是精液,全身肌膚潮紅,方才被殘酷啃咬的乳頭紅腫得可憐,更不用說遍布紅痕的大腿了,身軀還在顫抖著的綠谷出久看起來很弱小──但是爆豪勝己無法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可能一開始真的是順從本能,但是我早就能憑自己的意識反抗了,和你做這些事我是心甘情願的!」
「……我不懂。」那些會吸收體力令人癱軟的藤蔓似乎隨著爆豪內心的動搖漸漸地鬆綁了,綠谷的手終於可以自由的移動,他看著眼前這個挫敗的魔王,爆豪勝己低著頭不看向他,顫抖的提問中充滿困惑。「你既不是為了利益,也不追求力量,你甚至從來沒要求過任何事。綠谷出久──你留在這裡是為了什麼?你到底想要什麼?」
藤蔓瑟縮著消失碎裂在空氣之中,綠谷的手重獲自由,但他並沒有避開爆豪勝己,反之他伸出了雙臂,竭盡全力地緊緊環抱住爆豪。爆豪勝己的呼吸在他的頸窩處濕濕熱熱地傳來,而他依然不發一語。綠谷可以看見自己手腕全是豔紅的勒痕,說實話這很痛,腳踝和大腿一定也都是相同的痕跡,但他不能放開爆豪。綠谷低聲地說著:「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為了守護重要的回憶吧。」
爆豪勝己一把抓住他的手,這讓綠谷痛呼出聲,他們手掌互相碰觸的地方發出暈黃的光芒,這居然使綠谷出久的痛覺開始逐漸消散,仔細一看傷痕也逐漸消失了。
「這是……」
「……這是我第一次用治療的魔法,不准抱怨。」爆豪勝己的手指輕輕地劃過他身上的每個地方,光線一點一點融進綠谷的皮膚。不像之前爆豪只要灌入魔力就會讓他痛不欲生的轉化,這光芒很溫暖,這是他住進城堡之後第一次爆豪的手指如此溫柔地觸摸著他,令他有種彷彿爆豪恢復了的錯覺,在全身的傷口都被治癒後,綠谷安心地在爆豪的臂彎裡睡去。
半夜綠谷睜開眼時,床上已經不見爆豪的身影了,床具和綠谷的身軀異常地乾爽,想來爆豪已經做過清理,他隨意地用床單將自己包裹起來,往城堡的中庭走去。這不是為了遮掩身上的任何東西,事到如今他已經不是很在乎身上的齒痕和瘀青了,也不是因為覺得羞恥。純粹是因為春天的夜晚仍然有些冷寒,爆豪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對他來說都是甘之如飴的。綠谷出久覺得自己有點奇怪,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對爆豪這些粗暴的舉動一點都不想反抗,明明這個人可能已經是純粹披著爆豪的外皮的魔物,可能根本不是爆豪了,他卻無法轉身離開……別說爆豪覺得詭異了,綠谷也是真的覺得自己很奇怪。
院子裡種滿了翠綠的草葉,這些是綠谷從老家帶來死亡之山的藥草,綠谷出久漸漸地意識到他可能無法回去了,於是當綠谷提起想要有地方種植這些植物的時候,爆豪隨手指了指院子說隨便他處理。他已經將這個原先殘敗不堪的院子整理成自己專屬的藥草園了,這裡會讓他想起自己的老家,被風吹過的細小綠葉紛飛在空中,總是充滿藥草的芳香,令綠谷感到心安。他坐在院子的石椅上,看著溫柔的月光灑在庭院之中,月色很澄明,而綠谷十分迷茫。
不知過了多久,披著黑色長袍的爆豪倚靠在走廊的柱子邊,凝視著綠谷。綠谷出久早就發現了爆豪在那邊盯著他,綠谷嘴巴開闔了一下,隨即放棄了對話,經過方才類似吵架的行為、甚至打了爆豪一巴掌的他不知道該怎麼跟現在的爆豪說話。在這沉默無語的尷尬中,先打破沉默的是爆豪。
「你種點花吧。」爆豪勝己說,他的話語幾乎比風還輕,但是綠谷聽得很清楚。他猛地抬起頭,碧綠的眼對上了那鮮紅的眼,他看不出爆豪勝己此刻內心的情緒,綠谷出久的心臟砰砰地跳著,爆豪說的話在他心裡引起一陣陣小型的爆炸。「像那種、白色的小花,就挺好的。」
看著爆豪轉身走回房間的背影,綠谷出久哭了,他想他不會放棄的,即使這很病態又很詭異。那就是爆豪本人,而如果爆豪就這樣再也無法恢復,他也會陪在他身邊的,他不能讓爆豪勝己獨自一人面對這些事情,無論如何他都會留著。
綠谷出久是一個退無可失之人,而他會一直陪在爆豪勝己身邊。
TBC